她的髮質很好,烏黑柔軟,泛著淺淺的清香。
宋純並不善於做這樣的事情,但不知道為什麼,每次有關於江漓的事情,他都有一種無師自通的能力。
江漓的頸窩在酒精的作用下微微發熱。
淺淡的潮紅,燒紅的宋純的眼睛。
他喉頭滾燙,竭力控制自己不去亂看,他還想聽江漓多說幾句。
江漓本來是想反手摸一摸頭髮,指尖卻碰上了宋純的手背,她突然自嘲般地笑了:
“本來,對你我是存了私心的,當初拽你進來除了對你的那點見不得人的小心思,更重要的是,你是確實是個難得一見的好苗子。我其實很有信心,能讓你出淤泥而不染,但是……”
江漓沒再說下去。
宋純悄無聲息把下巴放在江漓發頂,輕輕把她籠入懷中,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太任性,恣意妄為,給你惹禍讓你生氣為難。對不起,我一直看不透你的心,一直以為你不在乎我,以後不會了,你不用特別保護我,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脆弱,阿漓,我是男人,你的男人……”
江漓覺得自己真的是醉了。
否則怎麼可能從宋純嘴裡聽到如此全面的檢討?
恍惚間,她又想起那個讓人心悸的夢。
宋純虛弱的樣子無時無刻不在刺痛著她的心,尤其是現在。
被少年清冽的陽光氣息包裹著,她忍不住深吸了幾口氣,才慢慢從溫暖的懷抱裡掙脫。
她有些抱歉,讓宋純看到她的脆弱。
眨眼間,目光就從脆弱變得堅定。
宋純心口又麻又痛。
娛樂圈所有人都欣賞江漓遇的果敢和堅韌,可大家都忽略了她曾經也是個天真爛漫的小女孩。
整天的在陰謀算計裡打滾,她也會覺得疲憊和受傷。
宋純再也顧不得江漓的抗拒,雙臂收緊,把人死死扣在懷裡:“阿漓……他們咎由自取,這一切不是你的錯。”
江漓身子一僵硬。
她踏入娛樂圈五年多,不管是王宗澤還是吳星河,潛移默化都在教她如何進攻,如何拿捏人心,如何達到目的。
事成之後,周圍也只有掌聲的祝賀。
宋純是第一個關心她會不會自責的人。
雖然良心那東西,江漓自認為根本沒有,也不需要。
但她還是覺得有別樣的情緒充斥著整個胸腔。
讓她整個人都沉浸在一種別樣的平和中,這種感覺只有小時候睡覺田教授陪伴在他身邊的時候才能體會到。
很多年之後,江漓回憶起那個別樣夜晚,才驚覺那就是人們常說的安全感。
不是房子的大小,也不是地位的高低,而是一種心靈的寄託。
宋純顯然察覺到江漓的異樣。
他不動聲色緊緊擁抱著她。
像許多年以前第一次相遇一樣。
江漓渾身是血,清澈見底雙眸已然不聚焦,卻仍舊倔強地盯著他看。
宋純知道,這一次自己抱緊了,就永遠不會再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