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幹掛著江漓的大衣。
儘管她一動沒動,儘管宋純已經非常小心翼翼,但主幹畢竟承擔了兩個成年人的重量,大樹很快晃動起來。
寒風凜冽,江漓整個人像風中的落葉飄來蕩去。
宋純心焦不已。
江漓卻逐漸冷靜下來了,為了分散注意力,她強打精神:“我車是掉下去了嗎?”
“嗯。”
“真是可惜,還沒過質保!”
宋純無奈極了:“都這時候了,你能不能少財迷一點。”
“不能,”江漓說,“那都是我的血汗錢,對了是你替我解開的安全帶?”
宋純又說是。
江漓笑了:“沒想到你身手還真是敏捷……”
“江小姐,都這時候了,能不能不再商業互吹了?”
“那你倒是快一點啊!”
“這麼心急?”
“我不會游泳,你說我急不急?”
隨著大樹的搖晃,掛著江漓的枝幹也咔嚓作響,搖搖欲墜。
幸好宋純在江漓的側上方找到了合適受力的枝幹。
他整個人匍匐在上面。一手抱著枝幹,一隻手慢慢放下繩索:“你慢點抓住。”
江漓看清了那半截繩索,一下子就笑了,那是她送給宋純的奢侈品皮帶:“你褲子還穿得穩當嗎?”
宋純沒興趣跟她開玩笑:“少廢話,快抓住。”
玩笑歸玩笑,江漓也不敢真拿命開玩笑。
她緩緩抓住皮帶。
“慢慢脫下大衣。”宋純又吩咐。
江漓知道自己如果脫下大衣,身體的整個重量就全在這根皮帶上,她不想連累宋純:“你那樹幹能承擔我們兩個人的重量嗎?”
“承擔你我沒問題,但如果加上你背上的枝幹,估計有點懸。”
大樹的枝幹掛住了江漓大衣的後領,此刻早已不堪重負。
江漓不敢耽誤。
她一點點解開大衣的盤扣,慢慢退出右胳膊,樹枝“咔嚓”一聲斷裂一半,江漓整個人也隨著樹枝掉下去長長一截。
她嚇得尖叫一聲,幸好皮帶夠長。
宋純咬牙緊緊攥著皮帶:“沒關係,再來。”
江漓又顫抖地抬起右手抓住皮帶的末端,慢慢褪下左邊的大衣。
就在她胳膊退下的下一秒,樹枝終於承受不住重量,一聲悶響,帶著大衣像風箏一樣跌入瀑布。
在波濤掀起的白霧裡一閃,便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