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有沒有可能呢?上輩子遇見了同樣的人,但你選擇了最糟糕的方式對待她。”
是的,沒錯。盛隴西無聲贊同。
他上輩子只把蘇軟軟當成工具,而且是十分嫌惡卻又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存在。
但他起初並沒有感到負罪感。
甚至暗暗覺得,如果是真的就好了,如果蘇軟軟真的能專屬於他就好了。
全世界都不會愛你,所以你只能在我的庇護之下生存。
但那是在他夢到蘇軟軟癱倒在血泊中之前。
那一幕之中,所有人所有北京都是虛無模糊不清的,只有鮮豔的血色中瘦弱到病態的少女是視野中唯一的焦點。
醒來之後他還能感受到那一股冰冷徹骨的心疼與悔恨。
盛隴西幾乎發不出聲音來,若不是附近十分安靜,蘇軟軟甚至聽不清楚。
他問:“那如果是你,你夢到了上輩子用了很糟糕的方式對待這輩子珍視的人,你會怎麼做?”
蘇軟軟靜了靜,忽然輕笑一聲。
她道:“你在說什麼呀,盛隴西。”
身後似乎有什麼動靜在接近,但盛隴西全部注意力都在蘇軟軟身上,他聽著她聲音帶著冷嘲:“那只是夢。即便真的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也已經無可挽回了。”
“後悔是這世上最沒用的東西。”
腳步聲逐漸接近,盛隴西愣愣地看著葉矜把一件外套披在了蘇軟軟雪白的肩上,冷冷看了自己一眼。
他強撐住沒有失態,儘管蘇軟軟說出的話令他無端恐慌。
彷彿他的夢是確實存在的,而自己永遠也無法擺脫這種悔恨。
葉矜看著兩人間詭異的氣氛,悄咪咪地握住了蘇軟軟的手。
“很晚了,回去嗎?”
蘇軟軟眨了眨眼,看了盛隴西面無表情的臉一眼,轉頭對上葉矜的眼睛,眼神柔軟下來:“好呀。”
兩人自然地牽著手準備離開,身後卻傳來男人的詢問。
往常充滿磁性的特殊金屬質感嗓音帶上了不知從何而來的沙啞:“你們,住在一起?”
葉矜皺了皺眉,制止了蘇軟軟的回答,像以前無數次在各種宴會上遇到盛隴西時那樣,用平靜卻又帶著與生俱來的居高臨下的態度回答:“並不是所有人都和盛先生一樣,喜歡一個人便想要立刻擁有更深層的關係。”
他說得很委婉,但盛隴西聽得很明白。
一時語塞,他確實是這樣的人,不然也不會一開始就走錯了棋,以為自己對蘇軟軟的感情只是想要發展成肉體關係。
“再見,盛先生。”
沒人再接著這個話題,葉矜便和蘇軟軟漫步離開了。
月光下,只有盛隴西沉默著坐在原地,盯著蘇軟軟剩下的香檳,不知在想些什麼。
漫步離開的兩人也沒有說話,葉矜不放心地看了眼蘇軟軟,便看到蘇軟軟沉思的表情。
“在想什麼?”
“嗯……你怎麼知道盛隴西邀請過我?”
葉矜停下腳步。
葉矜怒氣值積蓄。
“啊啊我拒絕了——很早就拒絕了葉矜冷靜這套衣服打架就不好看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