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出,眾人不約而同的望向淵政王妃。
素嬈只用餘光迅速瞥了下,俯身在言韞耳畔問道:“阿韞,哪裡疼?”
那昏睡中的人似是要轉醒,雙手擰動。
素嬈按住他的手,“告訴我,你哪裡疼。”
“傷口,傷口好疼……”
言韞夢囈不斷,想要掙脫她的鉗制,素嬈試探性的鬆開手,由著他動作,就見他的手覆上胸口的位置,不住的喊疼。
嘴裡叫著阿孃。
崔翊看到這一幕,踉蹌著退了兩步,不敢置信的看向王妃,“那道傷,不是說……是出門上香,意外遇刺所致嗎,阿韞他……為什麼叫的卻是你?”
王妃臉色煞白,斜眼看著床上那道人影,突然伸手抱住腦袋,“不是我,不是我乾的,我沒殺他,沒有!頭疼,為什麼那麼疼……”
她勾著身子縮到地上,十根手指拼命抓著頭髮。
金釵散落,鬢髮歪斜。
看起來瘋癲又恐怖……
“阿姝,阿姝沒事的,你冷靜些,一會就好了,忍一忍……”
言柏抱著她顫抖的身子安慰,崔翊見狀愣住,不知該作何反應,這樣的姑姑陌生的讓他害怕。
“她這是……”
“老毛病了,她生下阿韞後,情緒經常失控,暴躁易怒,一直喊著頭疼,用什麼藥都不見起色,嚴重的時候甚至會去撞牆,舉刀自傷……”
淵政王撩起她的袖子,露出佈滿疤痕的胳膊,“你們看。”
那上面的痕跡大大小小,交錯縱橫,觸目驚心,皆是陳年舊傷。
素嬈默了片刻,寒聲道:“阿韞胸口那道傷,是奔著要命去的。”
她將話題拉了回來。
淵政王面露愧色,欲言又止,這副神情落在崔翊眼中如遭雷劈,“姑父,你知道?”
“我……”
言柏艱難開口,要他對兩個晚輩說起這些陳年舊事,實在汗顏羞愧:“那次之後,我察覺她對阿韞而言過於危險,只能帶著她遠離京都,避世而居……”
是懲罰,亦是贖罪。
崔翊從這句話得到了答案,心中悲慼更甚,“你明知她對阿韞動了殺心,卻一力隱瞞,而我也是這樣……”
他不禁懷疑,要是當初看到姑姑推阿韞下水時他就陳情此事,是不是後來那一切的災難苦厄就不會降臨到阿韞身上。
阿韞也不會變成如今這樣!
“那不是她第一次對阿韞下殺手!”
崔翊心牆轟然塌陷,對著言柏怒道:“阿韞落水也是她,是她推的,阿韞今日所遭的種種罪,你和我,都是幫兇!”
他還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