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別..”女人傻眼,伸出一隻手,想要抓住對方,可人已不見,女人愣了下,豁然鬆開伸著的胳膊,抹了抹眼眶內的淚水,壓制住抽泣聲,微微的佝僂著身子,似是放棄了希望般,向城門外走去。
十幾步外,女人赫然轉身,直起佝僂的身子,進了城門,身子一拐,向小道中走去,右手之中,攥著一顆碩大的狼牙,牙尖已是刺入掌肉之中,猩紅漸現。
腳印一串,至木門門前停下,女人猶豫了下,沒有敲門,沒有推門,摘下臉上錦布,雙膝一彎,跪了下來。
二樓房內,孫九日皺眉,眼光穿過木牆,看著滿臉疲憊和悽色的女人,嘴巴砸了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女人長得極美,臉上雖灰泥半掩,仍遮不住那禍國殃民的美色,讓人神魂一蕩。
這也是個極愛美的女子,只不過是為一些事,隱藏了自己,只是,隱藏的有些過於簡單。
因果線在此刻勾連而上,無聲無息,與此女纏繞在一起。
孫九日抓了抓了頭皮,在房內轉著圈子,懊惱了起來。
前一刻,他的因果線剛與那喵兒,隨後的老貓連線在一起,現在?他再次看了看門口的女人,“她又佔了一根,那另一根呢?”
孫九日盤腿坐在書案之後,看著光亮的書案表面,暗紋淡淡。
在此刻,莫名的想吃點東西,他想起了那嘎嘣脆的花生米,那酥香嫩脆的蘭花豆。
眼睛幾眨,接著一眯,側頭看去。
孫九日改坐為蹲,探著身,伸長脖子,眼睛幾乎是貼在了桌面之上。
他忽而站起,右手一揮,就欲將這桌子納入體內空間。
“你大爺!”蓮花出口。
孫九日差點把自己扔了出去,這桌子如同焊死在這房間內一樣,不能動其分毫。
“嗯?”他抬頭看去,城門外,七八人手持刀叉棍棒,面帶焦色,匆匆向這邊趕來。
門口,黃風如霧,女人依然跪著,毫無所知。
幾人進了城門,探頭探腦的看了看,瞧見這邊跪著的女人時,立時大呼小叫了起來。
他們相互推搡著,卻是止步不前,似是懼怕著什麼。
孫九日心有所思,他們如此模樣,懼怕的不是這女人,更不是他,而是這處區域。
門前的女人,自是聽到了遠處的聲音,扭頭看去,卻是臉色大變,想要站起身,猶豫了幾下後,把身子挺的更直了些,玉牙緊咬下唇。
她在賭,賭一個機會。
孫九日暗歎,退後幾步,側頭再次看了看書案表面,臉上表情放鬆不少。
思索了下,走過去,坐在書案之後,盯看著樓下門口的女人。
門外的女人,惶然之下,卻是無可奈何。
背後是黃土夯實的城牆,對她來說,並不高,右邊,是死衚衕,左側,則是那幾個凶神惡煞的索命人。
她能逃得掉,甚至能不費吹灰之力,殺了那些人。
但她不能,不能逃,不能殺,她還有牽掛,超越她生命的牽掛在此星。
唯一的生路,可能的生路,就在眼前這門後,她既然賭了,就必須賭下去。
猛然間,跪著的她,捨棄哀傷,用衣袖擦拭去臉上的灰泥,露出玉白微乾的膚色,仔細的整理了下散亂的鬢髮,抽泣了下,試著把笑容聚在臉上,看著房門,站起身來,就要推門而入。
不知為何,孫九日看到這女子的行為,心中說不出的苦悶。
女人推門的雙手停了下來,孫九日眉頭一皺,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