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陳胭早就隨雯妃一同去了江南,此事與她何干。”陳景一頭霧水,長風又不懷好意地在一旁起鬨道:“那就是別的妹妹咯。”
不知陳景是真傻還是裝傻,清筠挑明瞭道:“是燕將軍之女燕露微,人家早在南嶺便與三殿下私交甚好,如今回了臨都自然要到靖南王府上同三殿下敘敘舊。”
這幾日忙著查案倒把燕宏將軍回都之日給忘了,前些年陳景在南嶺帶兵上陣頗受燕老將軍照顧,若不是燕老將軍全力配合,南嶺計程車兵們也不會輕易聽從一個十幾歲少年的命令。
至於這燕露微,除了知道她是燕將軍之女外,陳景對其已經毫無印象。
“周兄,你先照顧好林姑娘,我去去就回。”陳景話音剛落,騎上錦翊的馬匹飛馳而去。
見陳景未曾辯解清筠心中更是憤憤不平,她心中的永寧出身高貴,超凡脫俗,怎能容忍與他人共侍一夫。
不論一臉茫然的周大傻如何取悅,清筠執意離開了靖南王府。
燕府的家僕忙裡忙外,灑掃庭除。
燕宏依舊那般老當益壯,精神矍鑠,正抱著個半丈高的青瓷瓶朝屋內走去,忽覺有人抬了一把,瞬間省了不少力氣。
燕宏探頭望去欲知瓶後是誰,只聽那人道:“燕將軍,是我。”
“三殿下?”燕宏見是陳景登門拜訪滿心甚慰,連忙將瓷瓶擱置一旁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陳景見燕將軍如今身體康健,便心安不少,“都怪晚輩笨拙,忘了今天是燕將軍回都之日,來的倉促兩手空空,實在羞愧。”
燕將軍倒不拘小節,“三殿下哪裡話,末將方才回到舊宅,此處許久未有人住雜亂不堪,還需灑掃兩日再請殿下前來一聚。話說兩個月前你大婚之時老夫未能親眼見證實屬遺憾,到時可別忘了叫上三王妃哪。”
陳景一聽此話看來永寧不在燕府,又旁敲側擊問道:“聽聞燕姑娘也隨您一同回了臨都,怎麼不見她的身影。”
燕宏面色詫異,“微兒沒去你府上嗎?她說燕府蒙塵住不習慣,便想著先到你府上去住幾天,待到收拾乾淨了再搬回來。”
陳景解釋道:“晚輩剛剛處理了一些公務未曾回府,興許燕姑娘早已到了府上罷。”
燕宏這才放下心來,“都怪末將平日裡太過放縱這才由得她胡來,不過微兒在這臨都人生地不熟的,還請三殿下多多照顧才是。”
陳景淡淡一笑應了下來,“晚輩定當照顧燕姑娘周全。”
燕宏老來得女,平日裡忙於戰事又少了對燕露微的關切,如今功成身退告老回鄉,對其自然是百依百順,寵愛備至。
燕老將軍於自己有恩,還是不要拂了他的面子罷。
不過眼下陳景擔心的還是永寧,今日燕露微定是對溫林二人說了些什麼不實之詞,這才引得向來謙恭有禮的林姑娘心生不悅,更別說不見蹤影的永寧。
出了燕府後,陳景騎著馬在臨都鬧市裡漫無目的地尋找,他找過西城的岐黃醫館,北城的脂粉鋪子,那些女兒家常去的地方一處也沒落下。
陳景自覺越發看不懂自己,從前的他從不做沒有計劃和目的的事情,也不會如此關切一個人的喜怒哀樂,如今只想儘快找到永寧,向她解釋一切。
聽聞過路的婦人說,城東今日正有糕點鋪子的比試,參賽的都是臨都城內一絕的點心師傅,家家戶戶特意帶著小孩前去嚐個新鮮。
陳景策馬而去,果然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眼發現了那個喜笑顏開的姑娘。
永寧正目不轉睛地盯著畫糖師傅描的龍鳳呈祥,色澤光鮮,栩栩如生,當真有兩把刷子。渾然不知尋了她許久的陳景站在身後。
身旁的燕露微倒是心不在焉,此番同溫永寧前來不過是為了擺擺譜,說些與陳景兒時青梅竹馬的故事刺激刺激她,可她卻油鹽不進,滿心都是這些花裡胡哨的糕點玩意兒。
陳景見其拍手叫絕,神色飛揚,便不忍叫住她,只在一旁看著她興高采烈的模樣。
燕露微早已沒了逛街的興致,只盼著早些回府等候許久不見的景哥哥,“溫姑娘,這東市如此喧鬧無趣,不如我們早些回去吧。”
奈何人聲鼎沸,幾番呼喊永寧都無動於衷。
餘光裡瞥見燕露微開口,永寧這才伸長了脖子湊上來聽燕露微在說什麼,一個不留神卻被身旁的大漢推了一把向人群撲去。
好在陳景眼明手快,伸手拉住永寧的胳膊將其護在懷中。
永寧抱怨是何人在拉扯竟使那麼大力氣,一抬頭卻看見眉頭緊蹙的陳景。
“三殿下?你怎麼會在這裡。”
此處嘈雜聽不清永寧的聲音,陳景用雙臂將她環在身前穿過人山人海,待到人群鬆散了些的地方才鬆開手。
燕露微正焦急地尋找永寧,卻瞧見她被一個熟悉的身影拉著走遠了,想必那就是三殿下,露微便緊緊跟了上去。
永寧本以為四處走走是件高興事兒,陳景卻拉著張臭臉語氣略帶委屈道:“你倒好了出來瞎湊熱鬧,我可找了你好些地方。”說罷還轉過臉去,氣憤的眼神時不時偷瞄永寧。
永寧有些詫異,本以為這三殿下有多成熟穩重,生起氣來倒同那周大傻一般幼稚,“清筠沒告訴你我來了東市?”
陳景正要辯駁,好不容易擠出人群的燕露微跟了上來,眼見陳景在此,露微連忙理了理垂下的碎髮故作端莊道:“景哥哥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