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沒有什麼本領,就是一點小聰明,兄弟們都是從武鄉逃過來的,就是想討口飯吃。”
湯臣臉上表情諂媚,但眼神平靜,王鼎對這人瞬間來了興趣,點頭示意,讓他繼續說下去。
“小人就管著手下是幾個兄弟,但他們在這些人難民中比較有威望,不知覺地,小人說的話就比較管用。”
湯臣搓著手道:“這些難民中大都知根知底的,有誰以前是木匠,鐵匠的,小人心裡也有數,就把他們拉出來當帶頭的,人又多,分成幾隊,這一天時間剛好湊合著把茅屋建好了!”
王鼎點頭,諸鹿山湊到他身邊道:“君上,你可不知道這小子焉壞焉壞的,之前這些新兵幹活不出力,多半也是他授意的。後來被臣揪出來,就跟臣談條件,說要給他官做,保證一天內幫臣整頓好這些新兵。”
“你同意了?”王鼎看著諸鹿山,眼神古怪。
諸鹿山尷尬地笑道:“君上,您交代的事臣當然竭盡全力做好了,這不,口頭上許了他一個百夫長做做!君上要是不喜,就當沒這事,反正事情已經辦好了,老諸我一個臣子,哪有權利給人封官?”
“你不在意這湯臣懷恨在心?”王鼎笑道。
諸鹿山擺擺手,解釋道:“君上,小人這臉皮值幾兩?至於他會不會恨小人?臣一點都不在意,就怕君上怪罪臣!”
王鼎笑著搖頭,拍拍諸鹿山寬厚的肩膀,讚許道:“很好,至少這事老諸你做得很好!想要什麼官?直說吧,不用這樣拐彎抹角。”
諸鹿山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急忙跪在地下磕頭道:“君上,臣不是這個意思,臣……臣知罪!”
王鼎趕緊扶起他,這幾百斤的身軀還是有點沉啊!安慰道:“不用這麼緊張,咱是患難君臣,以後有什麼心思直接說,你家君上不是傻蛋,心裡亮堂得很,你越是拐彎抹角,我可能就越不會趁你的心意!”
“這樣吧,就先給你個都尉?不行,你這身形不適合,長史如何?這支新軍的長史,除朕和授命的軍主以外,這支新軍就你說了算!”
準確來講,這支新軍才是王鼎自己的家底,這個長史看似沒那麼高大上,實際卻是王鼎手頭上所能給的最好官職。
“謝君上,謝君上!”諸鹿山拜謝道。
不知為什麼,當初太平村出來的村民似乎都是官迷。
王鼎搖頭苦笑,將目光轉向湯臣,說道:“你也一樣,整頓這些新兵有功,既然諸長史許諾給你百夫長,那麼你就當了這個百夫長吧!不過我得事先告訴你,當個官可不是拿來作威作福的,官職越大,責任越大,你自己可想好了?
湯臣早就將剛剛一幕看在眼裡,知道眼前這個小皇帝可能和想象中的不一樣,不過轉念想到自己的處境,嘿嘿笑道:“君上,小人就一亡命之徒,被韃子攆著跑,能有個吃飽的地方就知足了,只要您給小人吃飽飯,小人就跟著你幹!再說韃子屠城,小人一路來見到太多慘事,可惜小人力薄,能苟活到今,已是萬幸。”
王鼎被這傢伙的直率樂到,直言道:“很好,不過你不是一個普通的流民吧?”
湯臣見王鼎神情認真,搖頭道:“也不瞞君上,小人原先是鎮東大將軍手下一百夫長,和我們千夫長王三一同鎮守武鄉。結果在聽聞韃子攻破遼州之後,千夫長王三就自個帶著一家老小和親兵跑了,我們兄弟幾人勢單力薄,無法保護武鄉的的父老鄉親,只好告訴他們實情,領著願意出逃的百姓一路往西。慢慢地就越聚越多,最後就到這霍州來了。”
說到最後,湯臣咬牙說道:“君上,小人也不求什麼榮華富貴,如果以後要殺韃子,小人絕不會皺下眉頭,但請君上不要輕易拋棄這些兄弟啊!哪怕是想跑,也得先告訴兄弟們啊!”
“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