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兵將裡廝拖到主將旗下,當著所有人的面一刀砍了。然後用長矛將頭顱挑起來,高舉著讓軍中士兵看清楚。
阿速軍士兵們看得心頭髮寒,一個個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再多出一口。
那日松騎在馬上,目光隨著滴血的頭顱轉動。直到被完完整整地展示了一圈兒,才嘆了口氣,沉聲吩咐,“收起來,和屍體一起裹好放在旁邊。等打完了眼前這仗,把隨軍神父從運河邊請過來,與陣亡的其他弟兄一起行覆油禮吧。希望天上的君王能寬恕他生前的懦弱,阿門!”
說罷,似模似樣地在額頭、胸前、右肩、左肩點了幾下,以示哀悼。
“阿門!”
眾將士齊齊按照額頭、胸前、右肩、左肩的順序,畫起了十字,為所有陣亡的同夥低聲禱告。
“行了,天上的君王在看著我們!”那日松將手平伸,向下壓了壓,然後大聲吩咐:“禿魯——”
“末將在!”禿魯趕緊向前走了半步,躬身聽命。
“你帶著一隊發起進攻的位置,等我這邊鼓聲一響,就按你剛才說得辦法,以小股、多波次、持續地給我向山上的叛軍發起攻擊。記住,從左到右,然後迅速退下來,再回左邊重新投入進攻。不要停,直到把他們壓垮了為止!”
“是!”禿魯抱拳回命。
不等他轉身離開,那日松又舉起另外一支令箭,命令道:“寧邊,你帶領三隊的弓箭手,從正面壓上去。將隊形分散開,用弓箭伺機狙殺敵人。這次不求你能克敵制勝,只要你能不斷地朝山上放箭,打亂他們的反擊動作,就算功過相抵!”
“末將遵命!”三隊副隊長寧邊答應一聲,上前接過令箭,然後回自家隊伍裡調配弓箭手去了。
那日松看著他的背影搖了搖頭,將第三支令箭抽出來,交到了二隊隊長巴特爾手中,交代道:“你帶著督戰隊,跟在寧邊後邊,如果他那邊有誰再敢轉身後退,就給我直接斬了他。咱們阿速軍的榮譽,不容褻瀆!”
“是!”
二隊隊長巴特爾愣了愣,將令箭緊緊抓在了手中。
這些年四處平叛,哪怕是當年對上燕帖木兒家族的死士,他都沒見過那日松的神情如此鄭重過,心中不由得暗暗吃驚。
彷彿猜到了他在想什麼,那日松用馬鞭向山上指了指,低聲說道:“這不是一般的蟻賊,漢人有一句話,叫做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今天我那日松真的在陰溝裡翻船了,要是不能攻下這座山頭,回到大都後,我那日松哪有臉面去見大汗?”
無關利益,這是榮耀與驕傲!這是屬於阿速軍的驕傲!
“大人目光如炬!”巴特爾聞言心中熱血沸騰,但仍然沒有忘記奉承。
“如果一會兒你看到機會的話,不用請示,直接正面強攻!”盯著山上方向又仔細看了片刻,那日松繼續吩咐:“我自己也會帶著剩下的人馬頂到三百步左右,隨時為你等提供接應!記住,必須全殲了這夥蟻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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