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蘭州兩手一攤,不是我們進震中,C隊級別和D隊一樣,都是連隊。但人家在空突營的地位顯然是不可撼動的,胡一刀眼高過頂,別說眼鏡蛇現在在外面不在這,就算眼鏡蛇站在這裡,只要不涉及原則性問題,胡一刀該不賣他面子依然不會賣他面子。
特別是可能影響C隊行動效率的人或者事,要夾雜進去,沒有胡隊的同意,誰也不行。
老蘭州私底下就罵王德龍,你好歹也是空突營的人,我們空突營內部什麼情況、任務什麼流程、私底下什麼關係你不知道啊?寫那麼些虛頭巴腦的東西幹什麼?還血書?能腳踏實地一點嘛?標榜自己決心很大啊?你咋不脫光衣服躺雪地上擺個大字給我們看?電視劇看多了吧?
王德龍憋紅了一張臉,就是不肯罷休,氣得一向好脾氣的老蘭州都沒了脾氣。
胡一刀戴著墨鏡穿著飛行員的皮夾克從呼嘯的螺旋槳底下出來,他的裡面還穿了絨衣,套了毛線衣。聽說於晨光知道需要C隊出動的時候,就千叮嚀萬囑咐,別讓C隊步了D隊的後塵,一跑來就淋得跟雞似的、凍得跟狗似的。
胡一刀好像把能穿的都穿在了身上,身後的C隊隊員們也各個都和他差不多,看上去穿得五花八門的,有穿狗皮夾克的,有穿滑雪服的,還有的好像把羊皮穿在身上的,反正就是沒有一個人外面穿的是軍裝。
五個人穿成了五種衣著,亂七八糟的,讓別的部隊看得很不適應。就連他們的飛行員,楊越都覺得比082還要吊兒郎當。
牛再栓看著那五個人進了指揮部,眉毛聳了聳,嘴角笑了笑,“哎喲喂,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空突營的精銳了!”
楊越略有所思地點點頭,精銳好像都這樣,從來不好好穿軍裝。他們是怎麼方便怎麼來,怎麼實用怎麼來。老蘭州嘿嘿地笑,說是你們是沒看見過他們出任務,據說軍裝基本都是擺設,只有在營區的時候,才有人知道,原來這還是一夥當兵的。
因為C隊要戰備值班,只來了一小部分。一聽這情況,胡一刀當即就道:“沒有問題,我們低跳低開,到了地面以後,視情況而定,在高處尋找可以索降的場所,然後做鐳射引導,D隊引導完畢之後,可以過來和我們匯合。”
楊越點點頭,這樣最好不過了。
胡一刀看了楊越一眼,然後問老蘭州:“現在D隊誰做主啊?”
老蘭州翻白眼:“當然我啊!”
胡一刀指著楊越,“那他點個什麼頭啊?”
老蘭州和楊越兩個別這兩句話差一點懟在了帳篷的篷布上,胡一刀似乎是有些嫌棄楊越:“我不是眼鏡蛇,我也不寵溺你。我們到地方之後,你最好能把D隊照顧好。這不是演習,偷不了奸,走不了巧。你如果不帶頭去送死,你的良心會受傷一輩子。”
他的話說得很難聽,可楊越知道他是什麼意思。他第一次沒有因為別人罵他而感到生氣,胡一刀只是換了一個方式,告訴他,在這樣的巨大災難面前,軍官首先要做到的是腳踏實地、身先士卒。
吹牛逼沒有用,要以身作則。
楊越鄭重地敬禮,然後被胡一刀揮開了,“你是營部參謀,我是連隊主官,我兩個不是正式場合,犯不上鬧酸勁!走,送我們!”
楊越點頭,老蘭州也跟著一起出了門,七人再一次上了直升機,楊越發現偌大的米171的機腹裡,全都是C隊的裝備。夜視儀、定位儀、防寒揹包、繩索、傘包,還有槍支彈藥。
加一起的話,如果再算上他們身上的衣服,恐怕一人得負重三十公斤往上。
王德龍擠了上來,胡一刀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你又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王德龍拍胸脯:“胡連,算我一個!”
胡一刀沒說行不行,只問旁邊的C隊隊員,“傘包還有多嗎?”
“有,備份三個。”
然後胡一刀就沒說話了,讓飛行員起飛。王德龍開心地不得了,一個勁地說謝謝。胡一刀沒有表態,楊越就拉了他一把:“你上杆子是幹啥啊,第二批進去不好嗎?湊特麼什麼熱鬧啊?王班長!?”
王德龍搖頭,“我跟你說不上,我的價值就在直升機上,不是在防化連!哪怕讓我去做個地面引導,我也毫不猶豫。你放心吧,我死不了!”
“老牛知道嗎?”
“知道!”王德龍眼神閃爍著,楊越一看就知道他是在說謊,他拿起電臺就要確認,被王德龍一把搶了過去,“楊越!你別狗拿耗子,多管閒事了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