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雲飛坐在了楊越的身邊，唏噓道：“前年，參加了一次災害救援，人救出來了，我的腿卻被預製板砸中了，當時情況複雜，我沒能及時逃脫，等弟兄們找到我把我帶出去的時候，肌肉組織已經壞死，謝天謝地吧，沒高位截肢就算不錯了。”
他坐在那邊說邊微笑，彷彿是在說著別人的故事。楊越的眼睛有些刺痛，看見現在的童雲飛就和看見了胡坤一樣。所不同的是，胡坤犧牲了，童雲飛活下來了。
“那你現在……”
童雲飛笑道：“我現在？我現在好得很！二十一師防化營教導員！見過這麼年輕的少校教導員嗎？”
楊越勉強地擠了擠眉毛，指著自己的中尉銜道：“見過這麼年輕的中尉副連長嗎？”
“咦？還真是啊！”童雲飛打量著楊越，“你小子！幾年不見怎麼感覺老了許多？別人說你當了副連長我還不敢信，現在看你這表情，我信了！陰壞陰壞的，像個當官的。怎麼個情況？把你家師長的閨女睡了？”
“快別扯淡了！”楊越呵呵笑道：“我家師長女兒才十四歲！誒，這次你們二十一師你帶隊？”
“嗯！”童雲飛點頭道：“我一聽說是到你們十六師來，我就決定要跟著來了。我們連擴編以後，這本來是副營長的活，但他資格沒我老，我說話還是管用的。”
童雲飛說完，抬頭看著帳篷頂，半天才嘆了一口氣：“可惜了，我再也回不去賽場了！”
楊越拍了拍他的肩膀，嘆聲道：“我差不多和你一樣，腦袋被門夾了，動不動就疼。”
這麼一想，當年在防化團比武，有緣分說得上幾句話的那四個人，十八師的胡坤犧牲，二十一師的童雲飛殘疾，十六師楊越死裡逃生了好幾次，也就十四師的肖戰，屁事沒有。
就是不知道他這次來不來。
童雲飛連忙點頭，“來！怎麼不來！他跟我一起來的，現在在裁判組拉關係呢！”
“臉皮夠厚的！”楊越哈哈大笑，“我去看看！”
童雲飛擺擺手，“你去你去，我在你這睡一覺，大早上就從你們軍區上了車，回籠覺都睡得不舒坦。”
“那你睡，吃飯我喊你！”楊越沒和童雲飛客氣，掀開門簾子就出去了。
一出門，就看見裁判組的帳篷區圍了好一圈人，各個部隊的都有。楊越擠了進去，抬眼一瞧，都是陌生面孔，他在這群人裡找來找去，才看見肖戰那猥瑣的面孔。那貨蹲在角落裡，拿著個手機打電話。
“喂！營長啊！啊，我到了……裁判組，裁判組不理我啊！不是疆南軍區的嘛……什麼？你認識？你認識你不早說，我等了快一小時了，人家根本沒空搭理我……”
感覺肩膀上有個手摁住了他，肖戰回頭看了一眼，然後對著話筒道：“啊！營長啊！我碰到個熟人，一會跟你彙報，對！掛了！”
楊越嘿嘿嘿地笑，蹲在了肖戰的跟前，肖戰瞄了一眼他的肩膀，“你飛！你就是飛得再高，看見我還不敬禮？”
他拍了拍自己的上尉軍銜，“老子始終壓你一級！”
楊越蹲在地上，裝模裝樣地抬手敬禮，“堂堂十四師防化洗消連連長，這種比武還不放過？親自來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