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葉爾羌的路上,楊越滾到了後面去收尾,仇幾滿坐上了頭車開路。弟兄們都很高興,因為他們壓根不知道自己的代理連長出了個什麼狀況,只知道喝酒被抓了,但沒想到後果有多嚴重。反正那幾天楊越都是一副悶悶不樂,行將就木的死樣子。
直到突如其來的太陽光刺痛了他的雙眼,發現怎麼越來越熱了,一抬眼,才知道原來車隊已經下了山。
一路行軍一路歌,別人都在唱團結都是力量,要麼打靶歸來,要麼軍人道德組歌,器宇軒昂氣勢磅礴。
楊越卻坐在三排的尾車上一人默默地唱鐵窗淚。
三排長遞了根菸給他,楊越接了沒點,叼在嘴上。他現在是真的在反省,是不是真的和林曾雪說的那樣,部隊待久了,適應了,於是就開始嘚瑟了?
楊越端著後視鏡,側著兩邊的臉使勁地瞧了兩眼,特麼沒有啊!仍舊長得是那麼的低調,那麼的陽光,濃眉大眼,五官端正的,怎麼看也不像是被打壓的物件啊!
活見鬼了不是嗎?
“副連長……”三排長把著方向盤,開口。
“嗯?”楊越摸著自己的眉毛,那天在峽谷裡炸坦克的時候摔了一跤,磕掉了幾根眉毛,左邊比右邊少了些。
“副連長……”三排長叫到:“鏡子!”
“鏡子怎麼了?”
“我看不到後面的車了!”
“哦!”楊越把後視鏡掰了回去,把腦袋縮回了車裡,心情感覺總算是好了一點。回頭再找郭廖算一卦,最近這貨的易經越看越痴迷了。
車隊回到營區,真正的刀槍入庫,馬放南山。
楊越第一時間被牛再栓拖進了連部,電話裡沒罵過癮,當著面又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遍。其實罵也罵不出朵花來,翻來覆去的仍舊是那麼幾句。罵完了楊越,三個排長站了一排,輪番被點著鼻子訓了一頓,最後灰溜溜地出了門,仇幾滿走了進來,又被牛再栓懟了一鼻子灰。
三班挨著連部,一邊整內務,一邊聽老牛罵人。幾個貨互相看了一眼,這段時間連長大人氣不順,少惹為妙。
幾人不約而同的使勁點頭。
打從三十里回撤的那天起,防化連的弟兄們就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以前總喜歡搖著步子走來走去的楊越,最近出現在大家面前的頻率是越來越少了。除了早晚點名、一天三頓之外,就基本沒見他的人。比武訓練還沒恢復,副連長卻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裝大家閨秀。連慶功大會上,他也沒說一句話,坐在那看老牛領獎狀。
張朝封找了他幾次,但次次都能吃到一碗滾燙的閉門羹。也就只有朱笑和張明輝能敲開他的房門,這哥們兩個日盼夜盼,總算是把大部隊盼下來了。差不多有一個月沒見了,那豬圈裡的豬都十分想念,楊越到豬圈裡一看,一堆豬就哼哼哼地跑來圍觀。
楊越點了一圈,九隻豬,已經有豬樣子了,很明顯地肥頭大耳,再過兩個月,就基本能宰了賣錢吃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