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真打啊?”
“八個班長打新兵的故事聽說過沒有?”張朝封含著笑意,坐下來。
話說當年……
嗯,是有些年頭了。防化連有個蒙古新兵,叫什麼不記得了。一入伍牛逼哄哄的,手榴彈直接七十米,力壓各大步兵團,響噹噹的一號人物。但是這人脾氣不太好,比張毅飛都要衝,動不動就要擼袖子幹架。那年他的新兵班長是個陝西小個子,跟鍾煜這種差不多,可能還得再小一圈。這蒙古大個子對他這個班長是左看看不順眼,右看看不順眼,兩人在訓練場上就爭吵不斷。直到有一天,他這新兵班長實在是太氣了,踹了這貨一腳。
那是真踹,這蒙古大個子紋絲不動,語言輕佻,揚言一巴掌能打他班長這種七八個。那班長也激靈,冷靜下來心說我特麼打不過,我不會吹哨子嗎?
哨子一吹,哐哐哐就來了八個班長,新兵連骨幹集體上去對著那蒙古大個子一頓爆錘……
還反了你的天了!
藍兵聽得津津有味,“然後呢?”
“然後?”張朝封抓了抓頭皮,楊越撿起一塊石子扔了出去,“然後那蒙古新兵就躺進醫院去了,八個班長也倒下一半,陪他作伴了。”
“……”
楊越記得這個事還是高愛軍跟他們說的,當時是在新兵連十五班。因為年代太過久遠,這件事的當事人早就不在部隊了。事情真偽不可查,誇張的成分肯定是有,但應該不是捕風捉影。
現在是有了八條禁令,四個不準。新兵的日子越來越好過,在新兵連該吃的苦沒吃,下了老連隊,思想又活泛,多少是有些目中無人。
楊越對此也能理解,畢竟獨生子女現在越來越多,誰在家都是捧在手裡怕摔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過皇帝日子。突然跑到部隊裡來,整天一二三四不說,還被人壓在腦袋頂上,一有不對就罵得狗血淋頭,心理適應力弱的人,一時接受不了。
衝突總會發生,關鍵是怎麼解決衝突。現在不提倡打罵體罰,但有時候碰到張毅飛這種的,真是恨不得一槍乾死拉倒。
楊越嘆了一口氣,就三班這幾個貨,張毅飛、藍兵、羅龍這種,換做十年前,在新兵連就已經整死到位了。還能讓他們活蹦亂跳地口無遮攔?誰也沒那個耐性。
可現在倒好,這群人都成了可造之材。張毅飛和藍兵就不說了,羅龍這個城裡兵,防化理論學的比他堂兄還好,在偵毒場上成績也算不錯,挺適合幹防化兵的。
就是太懶,而且不能吃苦。
楊越心裡有時候在想啊,這是已經到了無人可用的地步了吧!所以越來越覺得連羅龍都看對眼了,實在匪夷所思。
那邊鍾煜和張毅飛的比賽已經接近尾聲,鍾煜號稱01年兵當中的頭號毛驢子,障礙什麼的,根本就是小玩意兒。張毅飛被他拉了將近一百五十米,等到了終點線的時候,人就往地上一趟,連摘防毒面具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回他算是徹底服氣了。平常眼高過頂,那是因為三班之外,沒人跟他計較。防化連的老兵還沒死絕呢,他就覺得老子就是天下第一了。
除了羅熙。
鍾煜讓張毅飛跪在地上朝障礙磕頭,張毅飛毫不猶豫,願賭服輸,但那模樣像極了張朝封。
“爺爺!孫子錯了!”
連語氣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