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再栓很高興啊,一高興就想喝酒。剛端起酒瓶子來才想起來自己為什麼降的職。
心裡頓時就陰暗了。
仇幾滿連忙把酒瓶子藏了起來,說:“別得意忘形了,老牛。再被師長抓住,你就歸天了,兄弟夥。”
牛再栓是真饞了,尤其是他夫人回了老家之後,酒癮一上來,就哪哪都不舒服。他倒是想去林曾雪家蹭一杯,可是科長大人也戒酒了。司令部的差事不好對付,動不動一個電話過來就要加班,一抬頭就是領導。林曾雪不敢頂風作案,牛再栓跑去四五回了,只有茶喝,酒精都沒有一滴。
這種狀態持續了差不多二十天,牛再栓頂不住了。跑回連部翻酒瓶子,沒想到仇幾滿早就已經把他的寶貝疙瘩藏起來了,牛再栓沒這個臉皮問他放哪了,就跑服務社去買。結果服務社斷貨,誰敢賣酒給當兵的,取消營業資格,沒人敢觸這個眉頭。
關鍵現在還出不去,軍務科的命令,這段時間安全環境比較惡劣,軍人外出,無論大小,必須經過軍務科的批准。否則就算爛在營區,也不能踏出營門半步。
牛再栓一臉日了狗的表情,在西門崗轉悠了好久,大門隔著一條馬路,對面就是個小賣部,偏偏這鐵門像是一道天塹,逾越不能。
三排的哨兵看著自己的連長走過來,走過去,不知道他要幹什麼。一個個都不敢喘大氣,站得筆直筆直,兩條腿都快要站瘸了。
楊越看他那模樣,走路都沒力氣,分明是酒蟲作怪。給他敬禮,他也不回。大太陽底下坐在操場上看弟兄們訓練,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楊越湊了過來,“連長,你氣色不太好啊!”
牛再栓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楊越,你別幸災樂禍哈!”
楊越呵呵一笑,坐在他對面,“今天禮拜三,晚上我們去三班轉一圈吧。”
牛再栓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了下去,“你別跟我說,三班沒禁酒!”
“禁沒禁我不知道,”楊越看著郭廖在那整理防化服,陰笑著低聲道:“晚上抄一下不就知道了!”
“嘿嘿嘿!”牛再栓眨了一下眉毛,“靠譜!晚上我倆查個房。你說這幫兔崽子,操課日敢喝酒,逮住了該怎麼處分?”
楊越搖了搖頭,看老牛的臉上分明寫著還能怎麼辦?一起喝啊!
天還沒擦黑,楊越去豬圈逛了一圈,朱笑和張明輝兩人這些天越發成熟,圍著圍兜把豬圈打理得僅僅有條。小豬崽子們現在個頭蹭蹭地往上竄,食量日增。朱笑每天都做筆記,根據教學片裡的知識慢慢地增加豬崽子們的食量。楊越勾著腰,逗著一隻白花花的豬,張明輝跑了過來,“副連長,你讓讓,我得跟豬洗澡了。”
楊越白了他一眼,“這都是你親爹吧,給豬清理哪有你這麼勤快的,別瞎整啊!”
張明輝大嘴一咧,“放心吧,副連長,我對它們好著呢!你看,我現在進去,它們都會圍過來,洗澡多舒服啊!”
張明輝一邊說一邊進了豬圈,裡面的三隻豬一看,扭頭就跑,張明輝在後面追,“二師弟!你別跑,我是老孫啊!”
他揪著一隻豬的尾巴,那豬慘叫著,反嘴就要咬,張明輝嚇了一哆嗦,鬆了手站那傷心地緊,“枉我待你如親兄弟般,你如何能下得去口?”
“我跟你們三個說,今天你們洗也得洗,不洗還得洗!”
“尤其是你,二師兄,你老實過來,否則休要怪我不念舊情……”
叨叨叨、叨叨叨叨叨……
楊越兩眼一閉,簡直了。
回到連部,屁股還沒坐下,牛再栓就上杆子湊過來了。
“楊越,幾點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