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捱了一個通報批評的處分倒是無傷大雅,感覺良好。但是出了這檔子事,張毅飛的新兵連優秀士兵是不要想了。
張毅飛倒下了,而藍兵也不是對手。可以預見,羅熙將加冕為王,笑到最後。
羅龍坐在馬紮上在那嘲諷,一班剩下的九個人裡,沒有一個能打的。然後被季永春一腳踹到床底下去了。
“全班排尾的人,還有心情在這唧唧歪歪!”
過了年,軍區陪著總參考核組下來,對師直部隊的步兵共同科目進行了全面的驗收考核。主要還是老連隊,一個連一個連地接受考核,連炊事班養豬的種菜的都沒放過。他們揹著行軍鍋在營區公路上賣命。
新兵營準備了一個月,結果臨到考核之前都沒讓他們上場。總參對連編制都沒有新兵沒興趣,那是疆南軍區的事情。結果八百多新兵憋了一身的勁,到頭來人家看都沒看他們一眼。
老兵累得跟狗一樣,新兵站一旁當裁判。
師直大院熱鬧了四五天,然後歸於了平靜。考核組下團隊的那天,大家還列了個隊歡送。
楊越從師長臉上的表情看得出來,這次考核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看來十六師騰飛的日子不會太遠。
老頭子路過新八連佇列的時候,還瞥了一眼楊越,笑吟吟地拿手指指了指他,“小夥子,好好幹!往後,都是你們的天下!”
楊越眼睛一熱,敬了個禮。
牛再栓說老師長大限已到,升不上去,就只能退休。
老師長是六二年的老兵,十七歲入伍,打過仗,立過功,騎過犛牛,守過哨卡。他這一輩子最寶貴的歲月,全部都丟在了疆南,丟在了喀喇崑崙山上。
全軍的大校何止上千,但五十八歲的大校卻鳳毛麟角。
他該安心地享受他的晚年時光,因為他的師,將會成為中國軍隊最鋒利的一柄刺刀。
老頭子重重地拍了拍楊越的肩膀,然後含著笑意走了。
楊越讀出了他眼神中的不捨,也感受到了肩膀上傳來重於千斤的力量。
那是他對年輕軍官們的希望。
果然沒過兩個禮拜,新兵營正在組織手榴彈實彈投擲考核。劉傳偉神秘兮兮地跑了過來,第一句話就是:“老師長走了。”
楊越怔住了神,半天沒反應過來。
他沒想到這麼快。
“不是說三月份嗎?怎麼連儀式都沒搞就走了?”
“師裡沒有舉行歡送會,就只有政委和參謀長送了一程。”劉傳偉說:“老師長說不要搞得那麼麻煩,部隊正在轉型期,精力要用在該用的地方。”
楊越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他還清楚地記得他和老師長一起跑步的情景,那是在三年前,老頭子精神矍鑠,充滿激情。一轉眼,那個慈祥的小老頭兒一聲不吭地就走了。
他親手打造出來了一支鋼鐵部隊,然後拍拍屁股,頭也不回地走了,他真捨得嗎?
楊越拿起一顆手榴彈,旋開了保險蓋,交到了藍兵手裡。
“連長……”
“嗯?”
“你幹嘛給我個保險蓋?”
楊越低頭一看,原來是自己捏著個手榴彈,把保險蓋給了藍兵。
新師長還沒到任,師直部隊上下有些人心不穩,不知道將要來的是何方神聖。參謀長一臉的諱莫如深,劉傳偉向林曾雪打探了一番,只說是新師長來頭不小,以後可能日子會不好過。
楊越聽了這話,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