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咚”的一聲悶響。
那一扁擔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陸絕的手臂上,眾人都驚了。
包括藍頭巾自己,他萬萬想不到,陸絕會不知死活的拿手去擋。
他是典型的窩裡橫,真要讓他殺人放火,他第一個哆嗦。
此時他手裡握著扁擔,也懵在了原地。
“三噶!”大滿惱火地推了他一把,他也沒啥反應。
“陸絕。”駱蟬衣站在他身邊,想要檢視他的手臂怎麼樣了,卻見整隻手不停地顫抖著,她連碰都不敢碰。
陸絕見她滿臉緊張,只道:“不礙事。”
可他在說話間,嘴唇都白了一度。
駱蟬衣心頭火起,轉眼瞪向那藍頭巾。
藍頭巾嚇得手一抖,扁擔咣噹一下落到了地上,他從前不知道,長得美的女人還能有這樣可怕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一樣。
“也不能全怪我兒子,是你們先騙人的喲。”
老婦人把藍頭巾往自己的身後拽了拽:“非要算這一扁擔,你就敲在我老太婆身上,來吧,敲吧。”
大滿見狀苦起了臉:“娘!你還慣著他喲!”
陸絕沒有說話,蹲下來開始整理蓑布,雖用的是雙手,但被打的那隻明顯動作十分遲緩。
大滿立刻上去幫忙收拾起來。
陸絕背上竹簍,走到駱蟬衣身邊道:“我們走。”
“哎!”大滿不忍心見他們這樣走了,剛想挽留。
老婦人在她背上用力一錘,一下子便把她要說的話都錘沒了。
陸絕自然心知肚明,只回頭看著她問道:“哪條街道最熱鬧?”
“額……太壽街,在那個方向。”大滿伸手指向一處。
陸絕點頭。
走出院門,他們便朝著大滿指引的方向走著,駱蟬衣有預感他要做什麼,說道:“你還要求雨。”
陸絕默了片刻:“是賣畫。”
他很清楚自己有多倒黴,也知道老天總會站在他的對立面,只是他不信,他能時刻分辨出他的想法。
師父從小教導他凡事不爭不搶,可這件事,他非要爭一爭不可。
“不求了!”駱蟬衣心裡依舊堵著氣,說道:“這個地方不下雨,沒準就是天譴。”
陸絕知道她說的是氣話:“沙虎縣這麼大,又不是他們一戶人家。”
駱蟬衣無奈地看了他一眼,又低頭看向他的手臂,停下來腳步:“別動,讓我看看。”
她小心地一層層捲起袖口,只見小臂外側一片鮮紅的腫脹,她慢慢轉動他的手臂,仔細地檢查起來。
“好在骨頭沒斷,等下去買些外敷的藥。”
他收起了手臂,放下了袖口:“不必,早就不疼了。”
準確來說,當他從她臉上看到那急切的關心時,就感覺不到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