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絕依舊穩坐如山,看了一眼杜晴夏,淡淡道:“死了,就冥婚。”
駱蟬衣震驚,這兄弟口味倒重!
而杜老爺已經大發雷霆:“陸絕,你聽聽,你說的是人話嗎?”
杜晴夏哭得更大聲了,身姿無力,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陸絕忽然起身,徑直走向杜晴夏,面色冷峻。
杜晴夏哭聲驟停,雙眼圓瞪,害怕地向後挪去。
丫鬟立刻擋在她的身前,大聲質問陸絕:“你要幹什麼?”
“陸絕!”杜老爺終於不再原地紮根,急忙過去阻攔他。
可陸絕的動作卻很快,在未觸及杜晴夏分毫的情況下,將她手中的玉壺奪了過來。
他提高了壺耳,毫不猶豫仰面喝了起來,那茶水澐澐流下,一半落進他口中,一半落在前襟。
瀝瀝啦啦溼了一半衣襟,他也絲毫不在意。
眾人都驚了,愣愣地看著他。
他喝光了壺中的茶,隨意地抹了把下巴,看著那茶壺,頓了頓才道:“也算喝到了杜伯伯家的茶。”
也算喝到了杜伯伯家的茶……
此話一出,杜老爺震驚的臉上又閃過一絲難堪。
也是在這個時候,駱蟬衣才意識到,到了杜府之後,他們連茶水都沒嚐到半滴。
雖說杜老爺表面上熱情,可行動上卻無一履行。
歡不歡迎,不能看說什麼,要看他怎麼做。
這件小事對駱蟬衣來說不算什麼,喝了解渴,不喝也無所謂,可對於千里迢迢趕來投奔的陸絕來說,無疑是一陣心涼。
“陸世侄,你這是……”
“實不相瞞,我不記得有娃娃親這樁事,縱使記得,高門大院,我也高攀不起。”他把玉壺放在了高腳架上。
“這……”杜老爺臉上表情難看得要命,還拼命掩飾尷尬,皮笑肉不笑地解釋道:“你晴夏妹妹一向冒失,陸世侄可別見怪。”
陸絕轉身,看向門外的青天白日:“不打擾了。”說著抬步向外面走去。
杜老爺似乎過意不去,立刻叫住了他:“陸世侄,稍等,我叫下人拿些銀子給你做盤纏。”
他立刻看向丫鬟,吩咐道:“去取二兩,不,三兩銀子來。”
陸絕轉身,輕輕一笑:“多謝,不必給我了,就當付了剛剛的茶錢。”說罷大步離去。
杜老爺肉臉一沉,衝著他的背影叫道:“付茶錢,你是嫌少?”
駱蟬衣也走向門口,嘴上掛著苦笑,邊走邊道:“杜府大門大戶,好茶自然金貴,告辭!”
出了杜府大門,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到不遠處的樹蔭下。
陸絕坐在大石頭上,又將竹簍卸了下來,抬頭看向走近的駱蟬衣,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