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他們的地方是唯一一棟佇立在眾多矮建築中的小城堡。
用石頭和木材搭建,穹頂和凸出來的蜿蜒線條上落滿了皚皚白雪,一塊巨大的三角紅布從城堡的制高點垂掛下來,滾燙的金邊在夜晚的雪中世界裡很是耀眼。
辛西婭毫不懷疑那絕對是純金縫製上去的,只需要一點反光、就能發出奢靡的顏色。
矮人們在大門口一字排開站好,一條鮮豔的紅毯筆直的鋪到了兩人腳下。
這是他們規格最高的宴請了。
凱厄斯牽著辛西婭的手踏入,因為他的神術,她沒有感覺到寒冷,甚至身上也沒落下一點雪,整個人乾燥又舒適的落坐在了一張晚宴桌前。
餐廳裡面還站著幾個頭戴著小王冠的矮人一臉熱切的向他們問好,辛西婭有點搞不明白他們這個種族到底有多少位王了,她之前在精靈國參加秋季盛宴時,好像看見的就不止一個矮人帶著王冠。
凱厄斯看出了她的疑惑,她的眼睛從進屋後就沒離開過那幾頂閃閃發光的寶石王冠。
“採礦、採寶石、或者製造武器都被分配給不同的矮人來做,他們擁有各自的土地,會推選出一個最聰明的來當領袖,用來接見客人時保證不出錯。”他淡聲解釋。
“所以他們的地位都是平等的。”辛西婭瞭然。
每個矮人在自己的領域都是王,所以他們都擁有象徵地位的小王冠。
還挺好的、不像未來的人類社會,會因為權力經常發動戰爭或者經濟制裁。
大量著裝好看的女性矮人端著餐盤來回走動,手裡面拿著的大多是酒和各種動物身上的肉。
桌上有一整頭的烤豬,大約有一米的身長,用大量的西藍花和綠色蔬菜點綴,烤至金黃色的豬皮在明亮的黃寶石燭燈照耀下,泛著濃厚的油光,香味竄入辛西婭的鼻子,她的眼裡也跟著冒出了飢餓之光。
“他們竟然把整隻豬都竄起來烤了。”她坐下後感嘆。
“如果你以正常的人形看待它,你會發現這只是一隻剛長大的幼崽。”凱厄斯坐在她的左手邊,側著臉難得開起了玩笑。
他的聲音很輕,只是說給她聽的。
辛西婭瞥了他一眼,促狹道:“我們要對這個種族保持尊重。”
凱厄斯短促的笑了一聲。
看見神明笑了,矮人領袖覺得桌上的這隻豬到位了,他親自給他倒滿了一杯檸檬酒,“我們之前雖然臣服與黑暗時期的您,但並未真正認出來您,亞瑟很抱歉。”
矮人領袖叫亞瑟。
辛西婭看著他喝掉木杯中的酒,毛茸茸幾乎擋住半邊臉的鬍子上沾染了許多泡沫,覺得可愛極了。
“吾取走了所有種族的記憶團,你們沒有任何過錯。”凱厄斯的指尖轉動了一下酒杯,優雅的抿了一口酒,薄唇上染了一層水光。
亞瑟感嘆,“我很高興您回來了,之前的黑暗統治真是.”
“慘不忍睹。”他說。
這類種族說話一向很直白,凱厄斯的表情也沒任何變化,他很清楚自己此前有多麼的暴虐,但他從不為此表示愧疚。
“必要的勝利時常伴隨血腥,儘管那不是我本意。”
其他帶著小王冠的矮人向亞瑟擠眉弄眼的,這個話題很快跳開了,他們開始討論制裁巨人的武器還有哪些不足和缺陷。
“我們認為應該調整一下施加在武器上的咒語”
這些話辛西婭聽不太懂,但這不妨礙她很認真的吃脆薄的豬肉,時不時的在來上一口這裡自釀的檸檬酒。
壁爐裡面燒的炭火很旺盛,魯特琴在擅樂的矮人手中撥出銀鈴般的細膩樂聲,羊腸弦和梨形形狀的音箱產生出了戲劇化的共鳴,獨特歡快曲調伴隨著人聲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