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刺殺的任務失敗是情報不準多一些,還是你們指定的這個刺殺任務本身的責任多一些?”郭老四質問一聲。
“這……”
“你回答不上來,說明你們心裡清楚,刺殺任務失敗跟情報有誤關係不大,可你們為了甩鍋,卻硬要把責任按在人家頭上。”郭老四道,“或許從一開始,你們就是這麼想的,成功了,功勞是你們的,失敗了,責任就是冰刀組的,對嗎?”
“四哥,這件事太大了,重慶方面一定會過問的?”
“你們不報,重慶方面根本不知道,即便重慶方面知道了,那也不知道是多久之後的事情了。”郭老四譏笑一聲道,“那個馬榮達仗著自己當過戴雨農的學生,自從他來到冰城,就搞風搞雨,‘鐵血社’就是讓他給搞沒了,現在他又想對冰刀組下手了,冰刀組可不是‘鐵血社’,他就不怕真的把冰刀組給逼反嗎?”
“那怎麼辦,馬榮達是重慶方面派來的,我對他也沒有辦法。”
“還不是你縱容,倘若你不給他任何機會的話,他會變成現在這樣嗎?”
“就算我不給他機會,只怕他也不會放過冰刀組的。”鄭楠說道,“她們之間有舊怨。”
“舊怨?”
“冰刀組是當年馬文瀚留下的舊部組成,而馬榮達曾經是馬文瀚的義子,那個時候,他還不馬榮達,他叫馬翔宇。”鄭楠對郭老四和盤托出道。
“冰刀組那邊不知道吧?”
“並不知道,馬文瀚死後,馬榮達就離開冰城去了上海,後加入了軍統,軍統青浦班學員,參加過淞滬抗戰,因為是冰城本地人,才被派回來的,他帶過來一部秘密電臺,擔任我軍統冰城站通訊科科長兼書記,實際上,他就是我的副手,他能直接跟重慶方面彙報,我如何控制和限制他?”鄭楠解釋道。
“幸虧我沒跟你一起,不然,我也很會被拖下水。”郭老四說道。
“四哥,溫霖的事兒,是我對不起你,可我也沒辦法,我也想不到那孩子會自殺。”
“這都是命,這其中也有我的原因,估計不足,急功近利了。”郭老四道,“倘若我沒讓他們去揭露那些事兒,應該不會有事兒。”
“那些事兒,我們都知道是真的,但日本人對這方面的資訊控制的非常嚴格,一經發現,那都是嚴厲打擊,不惜一切代價的。”鄭楠說道。
“現在說這也也於事無補了,溫霖這孩子一直都沒把我招供出來,現在更是自殺了,算是徹底保護了我的安全,我對不起他,更對不起姐姐。”郭老四說著,眼眶瞬間就紅了起來。
“你也別太難過,這一些都是日寇犯下的罪孽,遲早是要跟他們清算的,你還要繼續盯著平房那邊,把這群惡魔的罪行一一記錄下來。”鄭楠說道。
“我知道了,你要小心,如果不是冰刀組那邊出的問題,那很可能出問題的就是在冰城站了。”郭老四道。
“不可能吧,要是冰城站出問題的話,我豈不是早就暴露了?”鄭楠說道。
“這可不好說,日本人也擅長放長線,不一定會發現了就抓人,或許他們會有更大的謀算呢?”
“那我晚上來見你,豈不是……”
“放心吧,我觀察過你的身後,沒人跟蹤。”郭老四呵呵一笑道,“一會兒菜上來了,你可要好好嘗一下。”
“好。”鄭楠心不在焉的一聲。
……
晚上週森酒喝得並不多,菜也只是吃了幾口,回到凝香館,就直奔廚房了。
看家裡晚上吃飯有沒有剩下的。
烏恩這傢伙,比他好多了,不需要應酬,自己點了飯菜,把自己吃的飽飽的,回來停好車,就回房睡覺了。
“姑爺。”
“哎喲,阿樂,是你呀,嚇我一跳。”周森正在廚房找晚上吃剩下的剩飯和剩菜,冷不丁的身後一個聲音,一扭頭,是阿樂,“你小子走路沒聲音的呀?”
“沒呀,是姑爺找東西太集中精神了,沒留意吧。”阿樂憨厚的一一笑道。
“晚上吃飯,就顧著說話和喝酒了,菜也沒吃幾口,餓了,找口吃的,不然睡不著,你咋沒睡覺?”周森找到了兩個烤熟的紅薯,已經冷兒,看灶膛裡還有火,就找個鐵板,放進去,主要是鍋裡溫著水呢,家裡兩個小的,隨時得用熱水,得備著。
“姑爺,您不是讓我跟蹤那個江曉嗎,我給您盯著了。”阿樂說道。
“哦,說來聽聽?”
“水道街,老奉天裁縫鋪。”
周森聞言,手不由的一抖,手持鐵板上的兩顆紅薯直接掉進了火堆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