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烈又看了一眼葉謹瑜;
雖然被孫辛當成神仙,但葉謹瑜卻沒有一點神仙的自覺,對李淵道:“皇帝陛下乃是代天牧民的天子,一身貴氣逼人,不如假扮一回天帝?”
此話一出,原本還在猜忌的李淵聽樂了,原來在神人的眼中,自己也是貴氣逼人的天子;只是旋即又有些擔心:“假扮天帝,若是天帝知曉,可會怪責?”
還矯情上了。
這時,城頭上又傳來清亮的喊聲:“下界小民淵蓋蘇文恭迎上界天使降臨!”
葉謹瑜不管他,對蘇烈道:“把船靠過去吧,我們會會這裡的人!”
喊了兩聲的淵蓋蘇文,小心翼翼的盯著那條會飛的古怪船隻,心中震驚不已。莫非真是神仙降臨?
近了,更近了;只見沒有全部被蓋板遮住的地方,一個高大的身影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後方坐著一排高大可怖的鬼神。
果神仙爾!
更加不敢造次,深深地把頭埋了下去。又喊了一聲:“下界小民淵蓋蘇文率眾恭迎上界天使降臨!”
“朕乃昊天上帝……”一聲震天的聲音響徹寰宇,拿著電喇叭的李淵都被自己的聲音嚇了一跳;更不用說下方城頭上跪趴著的高句麗土著了。
更多的土著居民被聲音驚醒,一個個開門扒窗打聽外頭的動靜。
昊天上帝啊!這聲音大的如同雷鳴,怕是從天上說一句話,地上都能聽到;莫非以往的打雷,俱是上帝在天上說話不成?
李淵是久經沙場的人,很快調整自己的情緒,再次喊道:“朕此行巡視四海五洲,見此地血光沖天,似有無限殺戮,導致生靈塗炭。不忍之下,下界示警。”
淵蓋蘇文驚訝的抬起頭,只見那高高在上的神靈俯視著自己,連忙又低下頭:“求皇皇上帝救下界小民於水火……”
那轟天響的聲音再次傳來:“此劫乃屬高句麗不修德政矣,而今禍亂以成,避無可避;那大唐皇帝代天狩民,不日將順應天命,攻伐不德之高句麗;爾等當順應天命,起兵助唐;不可逆天而行助紂為虐,抵擋大唐天兵!否則天兵之下,必成泥粉。”
淵蓋蘇文驚疑的抬頭道:“稟皇天上帝,我高句麗立國已五百餘載,歷經中原王朝數朝攻打,皆可無恙;自有天命在此,怎麼不修德政矣?”
李淵暴怒,喊道:“自作孽無可恕,無知小兒不知而今天命已歸大唐,不能順應天命必自斃。且看汝等如何抵擋天兵。”說著,朝後面喊道:“來呀,看雷!”
早已在甲板上等候的火炮兵,立刻點燃了威武大將軍銅炮的引線。
轟隆隆的幾聲巨響傳來,數枚被點著了的神雷被轟進了小小的城池當中;緊接著,火藥神雷的爆炸聲此起彼伏,炸翻了一片房屋,哭爹喊孃的聲音亂成一片,很快一些木頭建築被火藥點燃,城中燒起了大火。
淵蓋蘇文焦急的看看飛船,又扭頭去看看城中的火勢,想動,又不敢動;再不想法去救火,只怕曾經的都城就要被付之一炬了。
這神仙不是說了於心不忍來救生靈於水火麼,怎麼一句話就突然發怒了,威力恐怖如斯……不等唐軍到來,就把這裡變成水深火熱的災土。
旁邊的高句麗軍將連忙對淵蓋蘇文道:“將軍莫要再怒了神仙,這神仙一怒,我等守護的城池都要變成廢墟了。”
這是怪我咯?
這時,船上神仙又喊道:“城中一應人等皆聽好,不日將有大唐天兵乘飛舟而來,爾等應順應天時以為大唐子民,不可負隅頑抗;否則……”
轟隆隆又是幾聲響,城中原本幾處沒有遭災的地方又是一片爆炸哭喊聲。
這昊天上帝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完全視人命如草芥,說炸就炸;兩輪下來,小小的國內城,已經泰半成了廢墟;就算把火救下來,也那些流離失所的災民還不知道能不能熬過這個冬天。
跪在城頭的淵蓋蘇文欲哭無淚,只得連忙喊道:
“下界小民謹遵天帝法旨,還請天帝收了神通吧!”
放了兩輪大炮的李淵只感覺神清氣爽,聽到淵蓋蘇文服軟,滿意的道:“既如此,朕已盡力;爾等好自為之。”
說完,飛船在陣陣仙樂中,飄然而去;只餘下淵蓋蘇文看著火光沖天的城池一陣膽寒。
來自中原的大唐,當真是天命所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