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內之後蘇長樂一個人,週一杭在隨行了一段距離之後便轉身回到了住處。
深夜入宮,本就是有違宮規,蘇長樂身為皇室女也就罷了,但週一杭是幾品開外的朝臣,這個時間定是非詔不能入的。
「郡主想好了要今日進宮?不等等明日看看局勢?」阿珠覺得蘇長樂有些莽撞,就這麼進宮了,還是為了之前那些年陛下親自定下的事,萬一惹得陛下不悅,那便是大罪。
「就要今晚,」蘇長樂十分堅定,她冷笑著說,「若不是今晚的話,說不準明日天不亮,那魏老頭就能親自把本郡主給送走。」
那魏約都已經瘋成了這樣,若是手上的東西沒有及時送到宮裡而是耽誤在了自己的手上,蘇長樂是決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那郡主小心,千萬不要惹陛下生氣。」阿珠勸道,「為了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去惹怒陛下,十分不值得。」
「算了,就當是本郡主欠他的吧。」蘇長樂淡淡道,「當初捅了他一刀,如今本郡主找到了證據,現在也就算是還他一個清白。」
「總要讓他,清清白白的。」
蘇長樂這麼說著,阿珠也不必再問,馬車噠噠的往前走,沒過多久便到了宮門外、
守著宮門的侍衛看見是蘇長樂到了,趕緊上去問道:「郡主深夜入宮是有何事?」
「本郡主有大事要面見陛下,你速速去通傳。」
「是。」侍衛看著蘇長樂的臉色,知道今日若是把這個安平郡主堵在這裡,都不用天亮,自己肯定沒命換班。
侍衛轉身小跑進宮通傳,蘇長樂已經被阿珠扶著下了馬車。
她一身繁複宮裝,頭上是燦如圓月的金釵珠環,她就站在那裡,皇家貴女的氣勢盡顯。
沒過多久去通報的侍衛便回來了。
他氣喘吁吁的站在蘇長樂的面前:「郡主,陛下請你去長極殿。」
蘇長樂點點頭,拖著長裙便往宮中走去。她的手裡是剛剛從盧府拿過來的證據,而這一份證據,整整遲到了三年多,才到了長極殿上。
徐公公已經在長極殿外等著蘇長樂了,徐公公一看見她便迎了上去:「郡主怎麼這麼晚入宮,再過兩個時辰天都要亮了。」
「陛下可起來了?」
「陛下已經在長極殿內等著郡主了。」徐公公把門給蘇長樂開啟,待蘇長樂進去了之後,便懂事的將門給關上。
「安平來了?」陛下的聲音從殿前傳來。
陛下平時對蘇長樂說話的時候,都帶著三分溫柔和寵溺,但今日卻什麼都沒有,叫著安平的時候,聲音冷冰冰的,只是在叫著她的封號。
「是,安平拜見
陛下。」蘇長樂上前在陛下的面前跪下,行了一個大,「安平深夜前來,是有事要與陛下說。」
「說吧。」陛下並未讓蘇長樂起來,蘇長樂便在殿前跪著,一字一句的清晨的道,「三年前工部尚書裴若甫貪贓一案乃為太常魏約故意陷害,不僅如此,魏太常在安平發現蛛絲馬跡之後,便對安平痛下殺手,此等行徑實屬不將朝廷放在眼中。安平今日在盧府發現了三年前的證據,現在便交予陛下,請陛下明察。」
陛下神色一斂,徐公公並沒有在殿內,只他與蘇長樂二人。
「你呈上來吧。」
「是。」蘇長樂從地上起來,她雙手將剛剛從盧府拿出來的證據遞到了陛下的桌子上,而後再退回到原來的位置。
陛下掃了眼那些明顯帶著時間的痕跡的紙張,隱隱的聞著還有些燒焦的味道。陛下掃了蘇長樂一眼,問道:「你今夜去盧府了?」
「是。」蘇長樂道,「下午的時候聽說詔獄出事了,便猜到了可能是有人要對盧府下手,幸虧盧靜言在被趕出來之後就被安平所收留,這些證據這才能保留下來,請陛下明察。」
陛下不發一言,他將放在桌子上的證據拿了起來。
其實那裡面不僅僅是有原來的賬目,還夾著一些盧文彬的證言,這些都是他想著保命的東西,卻沒想到最後自己的命還是悄無聲息的被葬送掉了。
蘇長樂低著頭沒看陛下,只聽著陛下在翻了幾頁之後,狠狠地將那些證據砸在了桌子上。
桌子旁邊的茶杯被震倒,直接掉在了地上被摔得稀碎。
徐公公在外面聽到聲音,趕緊推開長極殿的大門衝了進來:「陛下,發生什麼事了?」
「去!」陛下震怒,狠狠地拍了下桌案,他從龍椅上起來,對著徐公公喊:「去!去將魏約帶來!朕要親自審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