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盷本以為自己還得等上許久,大抵是趕不上在宵禁之前回家,到時候高低得挨父親一頓罵呢……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剛剛隨那丫鬟進了房間,連對方遞來的茶都沒喝上兩口,玩偶姬便已經回來。
看到來者是苟盷後,玩偶姬似乎有些意外。
她的記憶之中,依稀是記得這位苟公子的,對方似乎最近常常來畫舫捧場。
“苟公子?你怎麼……”
苟盷連忙起身,一邊取出那張賣身契,一邊解釋了一遍來由。
聽完苟盷的話,玩偶姬先是愣住,隨即一臉歡喜:“苟公子所言當真?”
苟盷笑道:“自然為真。”
苟盷說完這話,便直接雙手將那賣身契當著玩偶姬的面撕了個粉碎。
丫鬟已經退去,房間裡,只有二人。
地板上,是被苟盷撕得粉碎的賣身契。
玩偶姬似是喜悅感動至極,俯身跪在地上:“苟公子大恩大德!小女無以為報!”
苟盷微微一怔。
這就完了?
下一句呢?
不是還應該有一句“只能以身相許”嗎?
心中雖然這麼想,但苟盷也深知這種事情不能太著急這一點。
他連忙上前準備將玩偶姬扶起,可在看到對方略施粉黛便傾國傾城的半張臉後,一時間有些愣住。
雖然有面紗遮擋,看不全乎。
但苟盷也完全能從對方的眼睛中,看出對方的確是在笑。
這看上去似乎合理。
但苟盷卻琢磨著……
好像有什麼不對。
是哪裡不對呢?
“最初跟那畫舫老闆娘打聽這蕭朵時,她曾說過此女輾轉奔波,一個地方往往只待個數月半年,東家都換了七八個了……”
“如此四處飄零,皆是因為那張賣身契。”
“如今已經恢復自由之身……”
“她理應感到高興不錯。”
“可這高興的程度,似乎真的不太夠啊。”
苟盷默默腦補了一番。
假設他自個兒從小被牙行賣給青樓,天天吹拉彈唱,這麼十來年下來,有朝一日突然被贖身了,那麼自己的反應應該是……
“不說哭天搶地,那至少也應當喜極而泣才對啊……”
心中的疑慮,也僅僅只是一閃而過。
雖然玩偶姬的反應在苟盷看來有著些許不對勁,或者說與他設想不符。
但現在這一點並不重要。
“蕭朵姑娘,你快快起來!”
將玩偶姬扶到一旁凳上後,本著男女之間相處的禮節,苟盷默默朝後退了幾步,坐在距離相對較遠的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