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二十日,禮拜五,上午。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都一處’三鮮燒賣x500。”
杜守義看了看獎勵,關上空間繼續看起了報紙,不一會兒,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動了起來。
沒練成王羲之的字,先染上了王羲之的病。這兩天杜守義只要一閒下來就眼神放空,手指在那兒比比劃劃的。
藍幹事看了覺得稀奇,問道:“班長,你這是在練字?”
“沒事寫兩筆。”杜守義說著岔開了話題。
在成為大師之前他挺愛和人談書法的。但自從上次頓悟過後,他漸漸聊得少了。成為‘大師’之後更是三緘其口。
因為他發現懂得越多越是說不出口了。這也許就是另一類的‘知者減半,省者全無’吧。有些東西確實挺玄妙的。
正在幾個人閒聊的時候,工廠大喇叭響了。
“杜守義同志,杜守義同志,請速到醫務室。”
杜守義拿起挎包,道:“快拉個分機電話吧。天天這麼大喇叭喊,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書記廠長呢。”
白三在他身後笑著起鬨道:“您慢走,杜書記。”
小料房裡安門分機電話已經提上了議事日程,報告剛打上去,現在就等著廠裡批覆了。
電話問題不大,還有件事批覆的難度不小,那就是醫務室擴建的事。杜守義原來也沒那麼急,大勇還要一年半才畢業呢,現在擴建了豈不是給他人做嫁衣?
當時他也是生了氣,用這個將蔣醫生一軍。事後楊廠長問起來時他直截了當地說了:困難確實有,但沒那麼急,明年後年的無所謂,慢慢排計劃就行。
既然到了楊廠長這兒就沒有空著手回去的道理,杜守義給閆解成要了個明年初的進修名額,這就當酬了他去年給衚衕修房時跑進跑出的勞了,這時還沒閆解成犯病這件事呢。
不久之後閆解成就用四十度的高燒‘回報’了他,讓他知道了武裝色最奧妙的用法。
現在看來,這世界因果迴圈,是一環扣一環的。
從醫務室出來已經差不多快到午休時間了,杜守義索性去保衛科轉了一圈。王隊長因為擒賊有功升任了王副科長,他正好過去道個喜。
看到王副科長正在擺弄個玉蟬,他問道:“你哪來的這東西?”
“不知道他們哪兒給翻出來的,可能從哪個傢伙身上搜出來,然後給忘了吧。你喜歡?拿去玩吧?”
杜守義一愣,看樣子王副科長完全不懂,就是個大棒槌啊?!
他也不客氣,直接拿過來看了看。白玉底子的漢八刀,至少三色沁,玉上都盤出琉璃光了。
“我也不白要你的,用這個跟你換。”說著他拿出個小盒子遞了過去。
“鋼筆?”
“是金筆。正兒八經領導幹部了,用詞要準確。”
王副科長摘下筆帽看了看,笑道:“真的唉,我長這麼大還沒用過金筆呢。謝了啊。”
又聊了一會兒,杜守義揣著漢八刀樂滋滋地離開了。王副科長看著他的背影,讚歎了一句:“厚道人啊!”
他知道杜守義今天是專程過來送賀禮的,但用了個‘交換’的名義就不用他欠人情了,更不會犯錯誤。這種厚道做派還真是讓人舒服。
這話也就沒讓杜守義聽到,要是聽到,他這麼厚的臉皮說不定也會紅一紅的。
午休時杜守義去了趟熊明家,把玉蟬交給了他。辨偽斷代現在都是他的事了。
在熊明這兒他還遇見了婁小娥,她是來給翟嫂送些舊衣服的。
“晚上有什麼好吃的?”婁小娥一點都不客氣的問道。
“隨你。”
杜守義已經和她計較不起來了,人家的大後臺在這兒坐著呢,還有什麼好說的?
“佛跳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