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到了十月十日週四。上午。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與志乃’壽司X1000。”
壽司七八個一組,被放在一張張精美的高腳託板上,從左到右,口味由清淡到濃郁已經做好了安排。託板一邊放著一小碟醬油,一片小葉子上落著一小撮山葵泥,另一邊堆著一些用來清口的醃漬薑片。總之, 該有的都有了。
就是這樣的一份簽到,讓杜守義從六一年開始等了整整兩年,當他已經快放棄的時候,幸福卻突然從天而降了。
‘與志乃’壽司並非籍籍無名之輩,壽司界遇到名字帶‘與’字的都不能小瞧,比如與志乃,與兵衛等等。這和壽司‘發明人’有關,這裡就不多贅述了。
與志乃壽司還有一個神奇之處就是,它是‘壽司之神’小野二郎學藝的地方,是‘青出於藍’的那個藍。
小野二郎的壽司技藝並非得自祖傳,他九歲時進入一家經營‘割烹’料理的旅館學徒,此後也幹過機修。
在二十五歲,也就是一九五零年左右,他進入江戶前壽司名店‘與志乃’二次學藝。和兩個比他小十歲的學徒一起,從最基本的活幹起,幾乎沒有薪水。壽司之神還有這段經歷,是不是有些跌眼鏡?
在‘與志乃’工作了十五年後的一九六五年,四十歲的他在東京銀座擁有了自己的壽司店:‘數寄屋橋次郎’,從此踏上了封神之路。所以在一九六三年,杜守義簽到的與志乃壽司,很大可能就是小野二郎親手製作的。
說句題外話吧。‘數寄屋橋’是銀座的一個地名。‘數寄
屋橋次郎’的斷句應該是:數寄屋橋的次郎。
看出奧妙了嗎?一開始小野二郎把店開在數寄屋橋,動遷到地下室後,才改成了現在這個‘拗口’的名字。
這種命名方式對中國人而言並不陌生,比如:東市口老劉、北二橋老王。稍微一想你或許會會心一笑:哦, 蒼蠅館子啊?!
呵呵, 絕無冒犯之意,但確是只有十個座位的小館子無疑。
前文提到過‘江戶前壽司’, 這種壽司就是師傅和食客面對面,即做即吃,註定規模不會大的。
壽司的忽然出現,讓杜守義覺得這是個小小暗示。從這個禮拜二起,婁小娥已經三天沒出現了,也許今晚她會來蹭飯?
午休時,他和龔小北提了一嘴。
“那我下午打個電話問問。”
“你就說我們今晚吃壽司,問她來不來。”
“今晚吃壽司嗎?”
“嗯,海膽、金槍魚、烏賊、赤貝,哈哈,有沒有流口水?”
杜守義說得熱鬧,其實他也就認出了這幾個。那些魚穿著衣服他都不認識,脫了衣服就更抓瞎了。
晚上,杜守義在小診所耽擱了一會兒,等他回到小北屋時,婁小娥已經在那兒了。
婁小娥見了他一如既往的豪橫,道:“我和熊明處物件了, 怎麼滴吧?”
那語氣頗有點做賊心虛的意味,惹得一旁的龔小北都忍不住笑著拍了她一下。
杜守義沒搭理她這茬, 問道:“那他怎麼沒來?”
“他啊?他說以後還是照舊, 他儘量不在四合院露面。”
這話就有點意思了,聽熊明這意思還想繼續給他幹?杜守義點了點頭,沒把這層意思捅破。
晚上,他去找了趟熊明,想問問他以後的打算。不過熊明的打算實在有些出乎預料。
“...上次回來我就在爹媽墳頭髮過誓,這輩子就一直陪著他們,再也不離開京都。當然,出差旅遊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