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更半夜杜守義才知道,一大爺陪棒梗上醫院了。二大爺三大爺發生了點小口角,各自回房互不搭理了。
棒梗也是倒黴,從自家炕上往下跳居然把腳摔骨裂了,院裡的壯勞力一個不見,一大爺只好自己揹著棒梗,上醫院打石膏。
等一大爺,秦淮茹,棒梗三個回來,賈張氏哭著從屋裡跑了出來。杜守義不太願看到她,聽了幾耳朵後便轉身回了自己屋。
坐在屋裡,聽著中院裡的熱鬧,他想起了秦淮茹的問題。以她的情況能遇上何雨柱真是燒高香了,否則這一拖四怎麼拖得動?
現如今能掙外快貼補家用的方法很少。要不就撿破爛換點錢,要不就像何雨柱那樣,靠給人燒紅白宴,拿點外快意思意思。其他什麼諸如擺攤之類的完全沒有可能,連縫縫補補的裁縫都由街道收攏在一起辦合作社了,哪裡還有什麼空子可鑽?
秦淮茹現在還是個要臉的人,至少像從傻柱手裡奪飯盒這種事她幹不出來,可要讓生活再毒打一段時間就說不定了。
想到這裡,杜守義不由長嘆了一口氣。秦淮茹前世的有些做法真讓人意冷心寒,弄得他現在即使想幫也不敢去招惹,還要費心思把何雨柱拉出來。這真是前世因,現世果了。
到了晚上三四點,杜守義推著車去了趟鬼市,他要拿這車換點錢。
事情沒他想象的那麼順利,車是賊贓這點大家心知肚明,所以問價的最高只給到了二十,甚至有人五塊錢就想收了。
五塊錢買輛二百塊錢的腳踏車?他敢想杜守義還不願幹呢!反正這車在空間裡擱著也沒什麼風險,那就暫時留著吧。
呆了一個多小時杜守義也沒把車賣出去,他有點煩了,推著車往鬼市一頭走去,準備回家。
走到半路,路邊一個蹲著的男人引起了他注意,這男人抱著膝蓋低著頭,和四周沒有任何交流。他的身前放著塊破布,破布上擱著個卷軸。
吸引杜守義的不是卷軸,而是墊著的那塊破布。他拿手電照著,看了好一會兒才能肯定,那塊破布就是乾隆為了字畫文玩特製的花楞包袱皮。因為儲存不善,那塊包袱皮和卷軸上已經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蛀洞,顯得破爛不堪。
杜守義將手伸向卷軸,中年人連忙抬手製止了他。看了眼他後,中年人自己將那捲軸開啟了一小半。然後抬抬手,示意杜守義自己看。
杜守義這才發現,那捲軸太破了,要是毛手毛腳說不定當場就爛了。
卷軸開啟的部分露出一枚銅錢式樣的硃砂印章,在手電光照射下他看清了,印章刻著四個字‘古希天子’。
在這一刻,杜守義的心砰砰亂跳,這是乾隆皇帝的印!
“怎麼不去文物商店?”他隨口把心裡的疑惑問了出來。
中年人白了他一眼:“你管得著嗎?懂不懂規矩?”
杜守義一下傻眼了,自己不經意間壞了鬼市不能打聽的規矩,人家不罵他‘棒槌’已經是客氣了。
他連忙制止中年人想要收攤的動作道:“別啊,哥哥?怪我怪我,怪我一時說禿嚕嘴了。咱這買賣還得做不是?您受累再多開啟一點,好讓我看看明白。”
他陪著笑臉,姿態放得很低,中年人看了看他,然後小心翼翼的將卷軸又多開啟了一些,一行楷書赫然顯露出來。杜守義只看了半行,腦海中就蹦出了三個字:“趙孟頫”。
‘乖乖,這不會是趙孟頫的真跡吧?’
‘趙體’可是四大楷體之一。這卷軸要是真的,能達到‘珍寶’級別了。二零一七保利秋拍,一張小幅的趙孟頫《心經》,成交價就達到一點九億元。杜守義目測,眼前的卷軸和那幅《心經》尺幅差不多了。
他抬頭看著中年人道:“哥哥,搭把手吧?”
中年人沒抓他的手,而是伸出了兩根手指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