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麼知道?”
“唉,你看看,這滿大院除了咱娘倆誰醒了?奶奶一猜就知道了。”
杜守義又一次恍然大悟,笑道:“還是您老英明!什麼都瞞不過您。昨晚出了點事,睡不著了,就出門逛了逛。”
“出事了?”
“嗯,我和柱子兩個把後面衚衕的馬大能給抓了,扭送到派出所去了。”
“馬大棒子?好,抓得好,這小子就是個禍害,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壞種。”
“哈哈,您聽了也高興吧?昨晚就是因為這個興奮的睡不著了。”
“怎麼抓得?危險不?”
“一點危險沒有。馬大棒子當時喝醉了,一指頭就能捅倒。行了,您忙吧,我要給守桂做早飯去了。”
看著杜守義晃晃悠悠離開的背影,聾奶奶笑著喃喃道:“這孩子,倒不像從前那麼孤拐了。”
杜家今天的早飯來自於‘豆汁丁’,豆汁,焦圈,加鹹菜絲。喝完透出一身汗,感覺就是那麼的舒坦。
京都至少有七八成以上的人能喝得慣豆汁,碰巧,杜家兄妹就是其中兩個。
“哥,咱們傢伙食越來越好,你不會做什麼壞事了吧?”杜守桂一邊喝一邊沒心沒肺的問道。
杜守義白了她一眼,道:“咱們在一個家待著,我每天上班下班,乾沒幹壞事你不知道啊?!”
“我同學家都是一個月一頓肉,可咱們家每天都有肉,你不知道,這兩天我都幸福死了。”
杜守義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回事。每人每月四兩肉票,可不就是一月一頓的量?
他這推斷還是太樂觀了。
現在是非常時期,杜守桂說的一個月一頓肉是指家裡條件中等以上的同學。
在一九六一年,京都人均年消費的肉類是八兩半。人年均一斤不到,很多人家未必能做到月均吃一次肉的。所以在丁師傅眼裡,油渣白菜才顯得如此金貴。
這還是因為杜守義沒跟上這個時代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