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今天的趙丹只是擺了擺手,道:“此事不急於一時,諸卿儘可回去慢慢思考,等到元旦節之後寡人再召開會議專門討論此事吧。”
片刻之後,幾名趙國大臣們紛紛走出了龍臺正殿之外,廉頗正想要登上自己的馬車離開,突然被虞信給叫住了。
“大將軍,信府上剛釀出一些美酒,不知大將軍可否賞臉一行?”
廉頗楞了一下,隨後發現在虞信的身邊還站著另外一名布衣派的大臣李伯,再往旁邊一看,又發現趙勝和龐煖剛剛登上了同一輛馬車。
於是廉頗立刻就明白了過來,露出了豪邁的笑容:“早就聽說虞卿府上的美酒乃是一絕,今日正好叨擾一番!”
半個時辰之後,布衣派的三巨頭在虞信的府上各自落座,暢飲美酒享用佳餚。
虞信將面前的美酒一飲而盡,也不去管流到鬍鬚上的酒滴,十分滿足的嘆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武信君、李卿,大王今日所言,可是大有深意啊。看來這多一人入龍臺之事,恐怕就在元旦節定分曉了。”
所謂的入龍臺,意思就是能夠擁有在龍臺正殿參與會議的資格,也就是成為新的趙國重臣。
廉頗一聽這話,臉色立刻就變得凝重了起來,道:“此事真的已經確定了?”
虞信點頭道:“若非如此,那麼大王又何必將討論征伐目標的會議放在元旦節之後?”
另外一邊的李伯沉吟片刻,道:“虞卿,以汝之見,吾等應該如何應對這一次的事情?”
要知道新增一名重臣,這對於趙國政壇來說絕對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象徵著整個趙國舞臺上各大勢力的重新洗牌和博弈,那可是萬萬輕忽不得的。
畢竟多一個自己人的同時還能夠讓政敵們少一個人,一來一去間就是兩個人,這裡面的厲害關係誰都能夠想清楚,說是關係到派別的興衰也不為過。
虞信並沒有立刻回答李伯的問題,而是開口朝著廉頗說道:“大將軍,不知道汝和樂乘的談話如何了?”
一說到這裡,廉頗的臉上就閃過了一絲不爽的神情,悶聲道:“樂乘拒絕了。”
“什麼?”虞信和李伯同時露出了驚訝的神情:“樂乘拒絕了?”
這個拒絕的意思,當然不是拒絕進入龍臺成為趙國重臣,而是拒絕成為布衣派之中的一員。
虞信忍不住問道:“這是為何?”
廉頗悶悶的嘆了一口氣,道:“吾也不知道為何。”
廉頗的鬱悶是發自內心的,在廉頗看來,樂乘可是自己的老搭檔老部下,自己只要透露出拉攏的意思,那還不是就手到擒來了?
結果這個樂乘倒好,完全沒有把布衣派的拉攏當回事,禮貌無比的拒絕了廉頗。
大廳之中的氣氛頓時就有些凝滯。
足足過了半晌之後,李伯才一拍大腿,道:“吾聽說這樂乘不久之前剛剛和鄭朱結為兒女親家,莫非……”
虞信這才恍然大悟:“沒錯,當時鄭卿還送過請柬給吾呢,原來這樂乘竟然是站到了鄭卿那一邊去了。但是,他哪裡來的自信能夠保證鄭卿會讓他成功進入龍臺呢?”
布衣派三員重臣面面相覷,都是有些無法理解。
過了片刻之後,廉頗才悶聲道:“現在應該怎麼辦?”
沒有了樂乘的話,那麼布衣派就沒有一個有分量的人選去競爭這個位置了。
虞信嘿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決斷,道:“既然如此,那麼吾覺得,吾等可以推舉李牧進入龍臺!”
“李牧?”
“正是!”虞信沉聲道:“李牧此人久居北地,和朝中諸派別皆無關聯,屬於可以被吾等拉攏的中立人物。而且他深得大王信任又是戰功赫赫,剛剛攻破了咸陽擒下了秦王,聲望一時無兩,若吾等推舉此人進入龍臺,大王應該是會答應的。”
李伯也明白了過來,笑道:“如此一來的話,名額只有一個,給了李牧之後,自然樂乘和劇辛就都統統落選了。”
樂乘和劇辛,現在對於布衣派來說一個是拒絕自己拉攏的傢伙,一個是敵對派別公族派推出來的競爭對手,這兩人同時落選,無疑是布衣派很樂意看到的事情。
廉頗這才想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道:“既然如此,那便這麼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