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我要是答應了,恐怕之後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在國外動手可比國內容易多了。”
“到時候就真的成了流浪狗了,人人喊打。”
顧緲咬牙。
“流浪狗?怎麼這麼說自己。”
他望著月色,說:“你可是公主。”
顧緲側目,下意識朝他投去一眼。
祁聿也望著她,對視幾秒,他藉著濃重的月色讀懂了她眼神裡暗藏著的悲鳴。
記憶彷彿在這一刻,一下子被拉回到了那個冬夜。
那個時候她躺在雪地裡,沒有說話沒有睜眼,像是睡著了。
他當時只覺得這人好有意思啊。
但他一靠近就發現她的情緒似乎很矛盾……
一邊放空著自己,在自己的世界裡享受寧靜。一邊周身又像是籠罩著一層孤寂悲傷的氛圍。
那份寧靜,又好似被整個世界拋棄後的沉默。
她享受著也在無聲地吶喊。
所以後來,他難得安靜下來,沒有再說話,一同做盡荒唐事的同時,也在觀察她。
不知道當時是出於什麼樣的目的,二叔在宴會前廳催他回去,他無奈起身,想和她告別又發現她居然真的睡著了。
本來是應該丟下她的……
結果還是把她從地上抱了起來,也許是善心大發吧。
平時缺德事做多了,也得攢攢功德。
她像是真的累了,他沒刻意壓制動作和力氣,但她全程都沒有醒來的跡象。
把她放進花房,他盯著她看了幾秒,最後喟嘆一聲,“小小年紀,倒是藏得住心事。”
話落,微涼的指腹輕輕擦去她眼角的一滴淚水。
她睡得並不安穩,不知道夢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眉心緊蹙,又將自己蜷縮起來。
走出花房,他回了宴會上,二叔把那頂冠冕交給他,讓他親手送給顧思妤。
按理說,是該照做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盯著冠冕上的那顆紅寶石,他突然想到了那滴眼淚。
於是,他腳下一轉,換了個方向。
在女孩的窗戶下面,他堆了個雪人,將冠冕放上去。
希望,今晚有這隻雪人在,她能睡個好覺做個好夢。
祁聿那個時候不知道她在怕什麼,也沒有深想過這個問題。
現在,他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