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來講,便是來自於時代的侷限性。
既然心有不解,他也不介意直接開口請教。
“怎樣的誤區?”
“若將他當做一名劍者,那自是天下間最一流的劍者,無人能出其右,你在他身上,幾乎看不到任何缺點,所謂天下第一劍,雖是陰差陽錯,卻稱得上一句實至名歸。”
一如昔日,凌絕頂並未掩飾,自己對好友的瞭解與欣賞:
“不過,這些皆是其他人的看法,他本人雖以劍承道,卻非是一名劍者,最少不能稱作是常規的劍者。”
話雖這麼說,但這樣的劍者,其實與凌絕頂心中理想的劍者,亦相差不遠。
他與金子陵的相似之處在於,兩人皆是靠眼緣為人鑄劍,人生難得一知己,為好友鑄劍,無需計算代價。
兩者的區別在於:
金子陵乃是適才鍛劍,希望使用他所鑄之劍的劍客,能夠透過與自身契合的劍器,將自己的劍法發揮到極致。
名劍在手,身、心皆與劍融為一體,如失應機,霆不暇發,電不及飛,方為劍之真諦。
凌絕頂在這方面,則要更廣泛一些,他希望自己所鑄之劍,能夠幫助劍者,在心、技、道等各方各面,皆成為一流的人物。
修劍,永遠離不開修身。
不同的理念,導致兩人關注點亦有差別。
金子陵輕嘆道:“難得見你這般推崇一個人。”
“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凍斃於風雪;
為蒼生治水者,不可使其沉溺於湖海;
為當下奮鬥者,不可使其淹沒於塵埃;
為未來奠基者,不可使其從寬而入窄。
苦境的變化,你當看在眼中,有些事情,你我雖然做不到,但對正在用心做那些事的人,應當給予與之相應的尊重。”
他本就是隨心之人,雖不涉江湖,卻同樣身在江湖之中,出世入世於凌絕頂而言,並無差別,但因為相交之友影響,他在對某些事物的態度上,與過往會有一些細微差別。
“如此說來,這場評劍會,確實是有一去的意義了。”
金子陵搖著摺扇,微微頷首道,如此立意,應當會有不少傑出的劍者前往與會,想來,這場評劍會應當會很精彩,他說不定還能在會場上,見到另一位好友。
畢竟,以好友那性格,必然會去一觀劍界的新生代。
多年未見,也不知好友是否還如往常那般,將劍置於家中。
“以他之性格,應當會藉機對劍界動手,嘗試整改一番如今的風氣。”
出言同時,凌絕頂心中輕嘆,要建立一個遠超當下,前所未有的和平盛世,又談何容易。
這江湖上爭鬥,自古以來,便難以根絕。
“我倒是有些期待了。”
一番交談,金子陵大感暢快,他覺得,自己的論劍海之行,應當會有相當不錯的收穫。
果然,這人啊,就是應該多出來走動走動。
就在此時,一股清風拂境而來,凌絕頂當即化出兩隻全新的茶盞,笑道:
“哈,我這偏僻草廬,一日之中竟有幸得見三位貴客拜訪。”
話語落,只見兩道身影踏上劍廬,正是故人前來拜訪。
來者聞言後,當即回道:“貴客可談不上,只望好友莫要嫌棄我二人叨擾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