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佑四年,四月十六日。
趙昕將乘船從汴河至京杭大運河,再至長江,最後從海路直達泉州。
他最終還是沒有等到高滔滔誕下皇子後再出發,高滔滔的產期大約在七八月份,如果他那時候再出發的話,到了流求只怕得是冬季了,雖然流求處於熱帶,但在生產力落後的宋朝,沒有工業汙染,自然也就沒有溫室效應,所以此時流求的冬天也是比較難熬的。
朝廷現在主要的水師有三隻,第一隻就是這隻剛整編完畢的京師水師,第二支是駐紮在登州的澄海水軍,第三隻就是駐紮在泉州的福建路水師,但規模也不是很大,也就兩三千人。
趙禎已經下令福建路軍政,包括泉州水師全部歸太子節制,除此外,儂智高,楊懷恩各率一旅,打著剿匪的名義,早已經提前開赴福建路。
大宋的這第一艦隊自太宗之後,一直都是在內陸河訓練,所以已經很久都沒有出過海了,為了照顧這隻艦隊,趙禎還下令澄海水軍派遣了兩艘戰船在前面帶路,指引第一艦隊前往泉州。
......
東宮內,李媚兒自從奉了趙昕的命令暫時接管了錦繡衛,由於錦繡衛暫時只是暗地裡的組織,所以她很多時候都是不在宮裡,而是在新月樓處理事務。
身為太子的女人,哪能三天兩頭往外跑,所以一時間東宮內,各種流言蜚語層出不窮,這年頭風言風語的是可以殺死人的,東宮裡又是人多嘴雜。但都被高滔滔給壓了下來,將到處亂爵舌根頭的侍女狠狠地處置了一頓後,方才沒人再胡言亂語,因為趙昕走之前,已經在她面前提過此事。
李媚兒也是心思玲瓏之人,她白天前往新月樓,都是攜帶著趙昕提前給她準備好地東宮護衛,而且到了傍晚,定會準時回宮,從不露宿宮外,回宮後也會去高滔滔處坐上一小會兒,聊聊天增進一下姐妹感情。
這日,李媚兒剛將錦繡衛的事情處理完畢後,回到宮中時,天已經黑了,便沒有再前去高滔滔處。
待她回到靜怡閣後,女兒趙惜春早已經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不知道殿下!現在到哪裡呢?”
李媚兒看著搖籃裡的女兒,喃喃自語道。
“妹妹!可還沒睡?”
高滔滔在內侍的攙扶下,緩慢地走了進來。
“姐姐!今兒個事情多,回來的有些晚,便沒再前去打擾姐姐安歇了!”
李媚兒趕忙起身,身子微微一福,行了一個禮節。
“唉!還是妹妹能幹,能替殿下分憂,不向姐姐我,只能處理一些東宮瑣碎的雜事。”
高滔滔嘆氣道。
“姐姐!哪裡能說這樣的話呢?依我看,姐姐能將這偌大的東宮打理的井井有條,這可比我要強上幾萬分呢!若要我打理的話,只怕得是一團糟。”
李媚兒恭維道,然後又說道:“我第一次見姐姐就覺得姐姐面熟,特想和姐姐親近。”
“妹妹!都是自家人,哪能說兩家話呢!”
高滔滔說著來到嬰兒床前,看了一眼柔嘉郡主後,笑道:“瞧!昔春雖然才不到兩月,但模樣已顯,長大後定然是個美人胚子,看昔春這眼睛,長得可真像殿下啊!”
“紅兒,把我親手繡的肚兜拿過來!”
高滔滔轉頭朝著身後的一侍女說道。
不一會兒,一個侍女拿著一件用料十分絲滑的粉色嬰兒肚兜走了進來,高滔滔接過來,開啟比劃了一下,說道:“上面的鴛鴦是是我閒著沒事的時候親手繡的,又找了東宮最好的繡娘,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李媚兒忙說道:“姐姐這生懷六甲呢!切莫為這些小事而費神!”
“妹妹這話就見外了,昔春日後好歹得喊我一聲娘娘!娘娘給女兒準備衣物,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高滔滔笑道。
“那妹妹就先行謝過姐姐了!待昔春醒來就給她穿上。”
李媚先是施了一禮,方才接過肚兜,遞給了貼身侍女紅繡。
“妹妹!姐姐今日而來其實還有一事情想要麻煩妹妹幫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