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做得小也還好,混個溫飽,總比農戶、軍戶要強一些,雖是地位低賤了一些,但過自己的日子,聽別人說幹嘛。
最難的就是這生意做的不大不小的人。
攀不到上頭,又不甘淪落到下頭。
每天一睜開眼睛,便想著能掙到多少的銀子,能否發的了工錢......
前兩個月大雪,棉花運不進來。
沈三本就是承受著壓力再撐著鋪子,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棉花,紡機卻叫人砸了。
而且砸了也是砸了,只能自己吃這個啞巴虧。
誰遇見這樣的事,心裡不惱火,不委屈?
能怎麼辦呢?
只能忍著!
而且。
沈三知道方修是個什麼樣的人,雖然是堂堂的侯爺,但卻平易近人,和普通的百姓沒有區別,更不會濫用自己的權力。
今個兒能給他撐腰,這是他壓根也沒想到的事。
所以才會感動的想哭。
方修見沈三真的哭了,開口道:“大男人,頂天立地,實在撐不下去了,便來書院教書,本侯給你留一個位置。”
沈三帶著哭腔道:“侯爺您真是對小的太好了!”
方修沒好氣道:“得了得了,再說下去就顯得假了。”
頓了頓,又道:“這件事是你佔理,要是織染局的人見了本侯的條子,還敢為難你,你就拿著本侯的條子去應天府衙門,再不行找本侯,本侯帶你去工部衙門,找他們的部堂對峙。”
沈三道:“有侯爺的條子,織染局的人就是有一千個膽子,一萬個膽子,也不敢為難小的。”
這話倒是不摻假。
先不說方修如今在朱元璋面前是紅人!
就說他的侯爵身份,放在大明也是能排到前列的。
畢竟這才是洪武十三年,整個大明一共才幾個侯爵,幾個公爵。
一個小小的織染局大使在侯爵的面前,連螻蟻都算不上。
就算是他的頂頭上司,工部尚書薛詳,在方修的面前,最多也就是平起平坐。
沒人敢冒充侯爵,寫這麼個條子。
見到了這麼個條子,也沒人敢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