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槍穿透了截擊者數輛轎車的包圍,為包圍圈中的吉普爭取到了脫身的機會,司機一腳油門踩下,頂著剛才被炎槍射爆的車輛突破重圍。張桐這邊車隊趕快減速接應,車速升降之間,楊旭的吉普併入了秦家車隊的保護範圍中心,截擊者鞭長莫及,只好眼睜睜的看著目標脫險,秦家護衛見狀紛紛拔槍射擊,高速行駛導致雙方射擊命中率嚴重下降,雙方交火的過程中,除了張桐打中對面車身幾槍之外沒有更多的收穫。
截擊者始終不敢再度逼近,一直保持在十幾米的距離跟隨,應該是在畏懼沈清明剛才射出的炎槍。
沈清明在車裡長出了一口氣,再次掐住法訣想重新釋放炎槍,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都專心不起來,剛才扭轉規則的感覺消失不見了。他閉上眼睛,試著氣沉丹田意守真元,結果憋了半天連個屁都沒憋出來,丹田好找,真元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鬼知道應該怎麼守。
按照劍湖宮古籍的說法,天師執行法令的力量來自於天師本身,其餘的指訣口訣符咒都是天師力量的增幅器,兩者的關係就像是聲音和喇叭一樣,沒有聲音的喇叭只是一塊廢鐵,沒有喇叭的聲音不能傳播到四面八方。眼下沈清明就是個拿著喇叭的啞巴,大概學了幾種符咒法訣,但是連最基礎的如何發力都不明白。
萬幸的是拿著喇叭的啞巴,沒遇見拿著撻嘛的喇嘛,彆著喇叭的要用喇叭換手裡拎著撻嘛的啞巴的撻嘛這就成了繞口令了。
兩邊僵持了快一分鐘,還是截擊者眼見再度進攻取勝的機率渺茫,率先放棄了追趕,減速開始向輔道移動,很快就消失在他們的視野之中。
張桐把槍放在一旁,說:“我們的行蹤居然被他們發現了?看到天權盟內部有內鬼在出賣情報。”
沈清明問他:“這麼快就被盯上了?對手究竟是什麼人?”
“不知道,我們對對手一無所知,他們隱藏的太好了。”張桐沮喪的搖搖頭,隨後開啟對講機說,“二車二車,彙報傷亡情況。”
“一人負傷,大量失血,需要儘快獲得醫療援助,其餘人等安全。”二車就是吉普車,司機彙報道,“吉普磨損巨大,平衡性受到影響,建議棄車。”
危急關頭,前方有一組車隊逆著車流向他們這邊疾馳,像是蝴蝶一樣穿梭在大小車輛的間隙。不過一時三刻就靠近了沈清明這裡。
來車遠遠的就把車窗搖開了,從車裡面探出一個人的身子來,對著他們挺開心的招手。那人帶著個大黑墨鏡,離著遠點看不清楚他的臉。
那人朝他們揮手,喊道:“咱們還真是有緣啊,這麼早快就又見面了。”
聽見這人的聲音,沈清明瞬間就想起來他是何方神聖了,這不就是那個會讀心的苟三嗎?
苟三離著大老遠就開始喊:“我可不會讀心術哦!是秦家少爺不放心你們這組人,就派了我們幾個過來支援,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步,真是可惜啊。”
從他的語氣裡面完全沒感受到什麼惋惜的成分,更像是他故意晚來一步。
苟三鑽進駕駛席,控制自己的路虎極光車速無限和受損的吉普接近,然後開啟車門,把兩輛車以相對靜止的速度保持在平衡的狀態。這一步需要極為高超的駕駛技術,無論是在高速公路上的閃避還是和對車速的把控都是超一流的水平。
兩邊一抬一遞,把受傷的秦夜遊轉移到安全區域,楊旭和西陵也小心翼翼的挪到苟三的路虎上面。破吉普的司機比了個好運的手勢開始降低車速轉向輔道,剛才鬧了這麼大動靜絕對逃不開警察的法眼,需要他去吸引警方的注意力。
苟三點點頭,隨後關上了車門跟上沈清明他們。沈清明回頭看了眼苟三,苟三半退墨鏡,向他打了個響指,算是打了招呼。
經此一役,公路上再也沒有車輛敢靠近他們的車隊,終於在下午三點趕到了玉芝縣。
上次沈清明來玉芝的時候還沒仔細觀察過,這次得了空閒,有時間好好打量一下這座小城。玉芝是秦城邊陲的一座縣城,早年間以煤炭產業為主,曾經興盛一時,七八年前煤炭資源逐漸枯竭,加上新型能源和產業結構升級的雙重衝擊,讓這座小城一蹶不振,年輕人紛紛離去各奔前程,只留下老弱病殘留在玉芝和這座城市一起衰敗。
這也是秦家選擇玉芝成為本營的原因,當地公檢法力量極其薄弱,據說縣城裡面警察加起來還不超過三十個,只要上下打點好關係,不做太出格的事情,這裡的警方樂不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許多在秦城做不到的事情在這裡都可以為所欲為。
說回玉芝,玉芝城分長清和榮新兩個區,CQ區是原先煤炭工人家屬的住宅區,現在玉芝本地人基本都在那裡居住。榮新區是過去的煤炭工業園,荒廢之後人跡罕至,不少建築都空閒下來,現在被秦家承包租賃下來作為他們的辦事機構。
像是沈清明這種客人不會和無名之輩一起去榮新區擠小黑屋,必安事務所四人被分配到了CQ區,同時也是整個玉芝唯一一家旅店去住,苟三陪著秦夜遊先去醫院處理傷口,張桐熱情的帶著剩下的人去找小旅館。
可以看出來張桐更崇拜沈清明瞭,三句話裡面恨不得帶上八個沈天師。他剛才那一手炎槍不僅僅是震懾了截擊者,也震懾到了同行的張桐。
沈清明故弄玄虛的編了兩句輕輕鬆鬆習以為常的瞎話矇混過去,不然張桐要求他再表演一次課遲早要露陷。
扯了一會蛋四個人就到了傳說中的白樓旅店——玉芝縣城唯一的旅店,完全是八十年代蘇式的建築風格,外面刷上大白牆,遠處看著和棺材一樣。
楊旭站在這裡一看,眉頭緊鎖,道:“哎呀哎呀,這裡的風水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沈清明說道:“老闆你就別瞎扯了,你在這裡危言聳聽又沒人給你錢請你除妖。”
楊旭嘖了一聲,一敲沈清明腦殼,說:“這次我是認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