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哥用樹枝，撥弄著火石，“是啊，冬季一到，黃河就會冰封。”
拔都將肉塞進嘴裡咀嚼一陣，“郎山之戰，趙泰損失也很大，我估計他今年不會進攻，只會沿河防守！”
蒙哥道:“趙泰不攻，我們必須進攻！”
拔都將匕首插在羊頭上，沉聲道:“我們進攻的話，有人配合嗎？”
朮赤一系早就被排除在蒙古帝國的繼承者之外，拔都的地盤在老西邊，他對於蒙齊爭霸，興致並不高。
他的想法是在第聶伯河和伏爾加河中下游，建立自己的汗國。
西征軍抵達中原後不久，貴由就被窩闊臺叫回草原，還帶走了本部人馬。
這在拔都看來，窩闊臺是知道中原要發生大戰，不想貴由遭受損失，所以叫走了貴由。
拔都本來對蒙齊之戰，就沒多大興趣，完全是因為窩闊臺以蒙古大汗的名義號召，他才萬里東歸。
現在窩闊臺這樣操作，便令拔都感到極為不滿，有點消極避戰了。
蒙哥知道拔都有儲存實力的意思，他給拔都倒了碗馬奶酒，沉聲道:“若是錯過這個冬天，我們下次進攻，便只會更難！”
現在蒙齊邊境，不是大山就是大河，平常發起進攻，很難逾越這些天險，突破對方的防線。
北面，蒙齊共有燕山、太行山，這兩處一年四季都難打。
南面雙方共有黃河天塹，平常只能隔河對峙，可是到冬季黃河結冰，雙方便能輕易進入對方的地盤。
蒙哥的意思很明確，錯過這個冬季，就得再等一年，屆時齊國恢復成什麼樣子，蒙哥也不好說。
不過他可以肯定，一旦讓齊國恢復，蒙古必然陷入苦戰。
拔都沉聲道:“那你有多少把握可以擊敗齊軍？”
蒙哥搖搖頭，“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想擊敗齊軍很難。今年冬天，我們要做的，依舊是劫掠齊國，不能讓齊國恢復過來！”
拔都道:“這段時間，齊軍一直在北岸築城築寨，想要劫掠齊國，估計也不容易！”
蒙哥卻頗有信心，“郎山一戰，齊國馬軍損失慘重。他們原有兩萬騎，如今怕只有一萬餘騎能夠作戰。齊軍的步軍，跑不過我們，騎兵人數少，不敢於我們決戰，我們幾萬人一股，縱橫河北、山東，絕對沒有問題！”
拔都聽他這麼說，不禁微微頷首，“不過齊國城池堅固，趙泰為了防止被我們劫掠，冬季肯定會收軍民入城。我們進行強攻，怕自身損失慘重啊！”
蒙哥道:“齊國地域廣闊，不可能所有的城池，都堅如磐石。齊國佔據河北、淮南也才一年，許多縣城根本沒時間加固！我以為只要我們突破齊軍重點防禦之地，肯定能夠尋得幾個防守薄弱的城池，攻下來屠滅！”
拔都眼睛眯起，“好，那我們就去齊國境內轉一轉。”
十月底，北方氣溫驟降，天空下起鵝毛大雪。
這時在黃河北岸，武仙和張柔騎馬駐立於岸邊，目光注視著黃河。
“看這個架勢，用不了半月，就凍住了。”張柔神情凝重。
武仙仔細觀察一陣，沉聲道:“若是讓蒙軍突破黃河，河北一馬平川，我們不可能處處防守！”
張柔道:“黃河這麼長，蒙軍要過河，我們也沒辦法阻攔。眼下只有按著大王之意，派人鑿壁冰，儘量拖延蒙軍過河的時間。”
武仙頷首，然後一扯馬韁，“去東段再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