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著聲音望去,一個紅衣少女在牆內盪鞦韆,鞦韆起伏,升起時就可以在牆外看到,落下時就隱於牆內,笑聲也隨鞦韆飄在牆外。
牆內少女也看到了高澤,隨之停止了笑聲。
君子豈能偷窺,高澤迅速轉身進入竹林,笑聲又在身後響起。
竹蔭濃密,鳥兒穿梭鳴唱,確是一個清幽素雅的地方。
竹林深處,一個圓形石桌,一個富家公子腳搭石凳,悠閒的與一個僕人打扮的人對弈,桌上另有酒壺果品。
富家公子道:“子祿,你輸了幾盤了?”
僕人道:“別說我一個下人,每日殷勤伺候,就是每日鑽研,以我資質又能怎樣,那麼多王侯世子你不找,偏偏要我陪你對弈,我哪裡是公子對手。”
“難得有一日清閒,彈琴無知音,紋枰無敵手,空負了這大好竹林”
“這竹林偏僻,難得有人來,若是此時有人經過……”僕人正說著,一眼瞥到高澤,“咦!公子,真的有人來了。”
那公子正在意興闌珊,猛見高澤器宇不凡,便起身道:“這位公子,可否與在下手談一局?”
高澤也是閒來無事,反正打發時間,便道:“好,就請公子賜教一局。”
兩人坐下對弈。
那公子執黑先行,佈局不到五十手便大落下風,即投子認負,道:“再來一局。”
第二局下到六七十手又是大勢已去,再次認負,不甘心道:“再下一局!”
第三局堪堪抵擋到近百手,被高澤擒住一條大龍,一次提去十幾子,棋盤上空蕩蕩一片白子。
那公子嘆道:“罷了,罷了,今日才見真國手,我認輸了!”
高澤祖母海月博學天下第一,是琴棋書畫集大成者,高澤自幼隨她長大,怎能不受她薰陶,雖然圍棋學得馬馬虎虎,但天資聰穎,與一般人對弈還是有把握的。
見那公子輸得敗興,高澤起身道:“公子承讓了,在下這便告辭了。”
那公子見高澤冷傲飄逸不是俗人,拱手道:“在下‘子博’,日已過午,前面就是在下居所,可否請公子宴飲一杯,再向公子討教。”
高澤雖然孤傲但向來不拘小節,見子博二十出頭年紀,不似奸邪之人,便道:“也好,那叨擾了,在下高澤,客旅朝歌之人。”
子博主僕引高澤出竹林歸府邸,居然就是那高大宅院。
進得門來,一個紅衣少女奔來:“哥哥!你回來了,咦?哥哥帶客人回來了。”
子博笑道:“這是我小妹‘子鸞’,嬌慣的沒有規矩,高公子莫笑。”
正是剛才盪鞦韆的紅衣少女,天真爛漫,笑靨如花。
高澤道:“令妹天真快樂,兄妹和諧令人羨慕。”
細看這子博府上著實氣派非凡,丫鬟僕人如雲,不知是何背景。
下人很快擺上酒菜,子博道:“家父公事未歸,府中只我兄妹奉陪,須微薄酒怠慢公子,還請貴客見諒。”
高澤道:“初次相逢,即來叨擾,已是不該,多謝公子款待。”
子鸞左右看看笑道:“我哥哥總是酸溜溜的,帶回來的朋友也是酸溜溜的,不就是吃飯喝酒嗎,隨便點就好。”
高澤與子博兩人相視一笑,拘束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