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到一個廢舊工廠門口,他停住了腳步。
畫畫就在裡面。
心底有個聲音這樣告訴他。
吳穹又開始流淚了。
太悲傷了,這種永失摯愛的感覺,讓他心口都在痛。
“哈啊……哈啊……”
他蹲下身子,捂著劇痛的胸口,大口地喘著氣。
感覺靈魂都要從身體裡被抽離了。
好想。
好想要畫畫回來。
無論付出什麼代價。
一想到畫畫還可以復活,吳穹感覺自己心臟都沒有那麼痛了。
他撐著地板站起身來,臉上的淚水已經洇幹,只餘淚痕留在臉頰之上。
光線被工廠破敗的木板牆分割,落在他的臉上明暗交雜,不見喜怒。
吳穹冷靜地推開了大門,第一眼就看見了躺在中間的畫畫。
畫畫穿著一條白色的裙子,有光從天花板的縫隙中落下,灑在她身上,就如同她在發光一般。
若是忽略掉胸口上那巨大的窟窿的話,倒是顯得格外潔白無瑕。
還有穿著一個黑色長袍的人,只是帶著兜帽,整個人站在陰影之中,看不出來面貌長相。
“你是誰?”吳穹開口問道,嗓音嘶啞。
“我是誰不要緊,我能讓她活過來。”那黑袍人蠱惑道。
“怎麼做?”
“把你夫人的心臟挖出來,塞到她的胸膛中,她就可以復活。”
“那我的夫人呢?”
“自然是死了,一命換一命才公平不是嗎?”
“呵。”吳穹輕笑一聲。
他很想說,那王夫人的公平誰來給呢?
但仔細想想,這幾日發生的事——王翠梅濫賭,畫畫不停地用女孩子體己的首飾給她還賭債,又要養活王有仁的吸血鬼弟弟和弟妹,最後因為沒錢了還被王翠梅逼著賣了身,直到自殺。
這事,確實沒什麼公平。
這樣想著,他又覺得心臟好痛,好像被人剜掉了一塊似的,痛得讓他直不起腰來。
好像在不知不覺中,他們這一夥人,做了一次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