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過後,風雨驟然停歇,四野安靜如空谷。
客棧裡一片狼藉,屍體橫呈。
林蘭樓回到房間,他身上的血腥味濃烈撲面。
秘雲深早已解開了李吹笛的穴道,但是他制止了李吹笛,沒有讓他出去。“你身體重傷,不要給先生添亂。”
李吹笛撲了過來,道:“蘭樓,你受傷了。”
聲音都變了。
“無妨。”林蘭樓淡淡的聲音道。
他似乎還在剛才的血腥中未能緩過來。
傷李吹笛者,他要讓他用十倍來還。
這點傷算什麼,和十幾年前他隻身入黔,隻身潛入深十里的寒洞相比,這點傷算不了什麼。
渾身是血也不算什麼,這與十幾年前他隻身前往湘西屍王的地盤求取解藥時流的血真是不能相比。
那時候他還年輕,在江湖上還沒那麼多閱歷,憑的是少年義薄雲天的勇氣和信念。
現在想來是想都不敢想的恐懼和後怕。
當年那兩個年輕的劍客和鳳凰山莊少莊主莫問荊,離死只有半步之遙。
那時候要不是因為林府的幾位管家的暗中相助,他,林蘭樓或許也早就死了。
不是他們,他怎麼可能從金沙丁家走出來,更不可能從湘西屍王的洞中走出來。
當年據說魅影老楊為了他,還差點搭上了性命。
現在黔地蘭坪壩林府的管家們,他是絕不容許他們出來宋氏土司的轄地,暴露在江湖之中。
他給他們的任務就是將梧桐和漁歌帶好。將蘭坪壩的家業打點好。
這是他對他管家們的最好的報答。
而他千里城年輕的管家們也已經成氣候了。
雖然他帶在身邊的管家們沒有他爹給他留下的管家那般傳奇和高深,但是也絕對不容小覷。
宋恩佑冷靜地點了燈,仔細檢查了林蘭樓的傷口,半晌道:“沒有中毒,都是外傷,問題不大。”
宋恩佑和秘雲深默默地給林蘭樓包紮傷口。
李吹笛小心問道:“疼不疼?”
“還好,能忍受。”林蘭樓柔聲道。
“外面的人都死了嗎?”
“都死了。”
“少莊主呢?”
“帶著居一天和凌一夜走了。”
“這傢伙真不夠朋友,也不和我告個別。還詐死嚇我。”
林蘭樓有些憂心忡忡道:“他的武功可怖至極,絕對在你我聯手之上。是不是一直在追查誰在害他?”
“他這麼多年躲避所有的人,江湖只道他已經命喪當年。現在想來,這麼多年,他一定在追查。”
“他若是追查到了,怎麼會善罷甘休?只怕以後他又會有一場生死的較量。不知道他能不能全身而退。”林蘭樓說著輕輕嘆息一聲。
“問荊心思縝密,武功若此,連居一天和凌一夜都能為他所用。他身邊一定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高手存在。
我一直以為他什麼都放下了,身體已經殘廢,心裡已經麻木。不曾想他武功竟能到了如此境地。連我都不知道他的計劃。”
“他也許是怕你擔心。”
“當日我去看他,他的寒煙居竟然有新羅婢。我還曾出言戲謔過他。現在想來他用新羅婢的意思就是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一切。就想重新營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