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林蘭樓孤身前往黔地尋找苗醫藥王,是何其兇險,山高水深如同天塹,林中毒草煙瘴,蟲蟒蛇蟻,林蘭樓獨自前往。
李吹笛每每想起心裡就要揪起來。
最終才知道莫問荊是中了湘西屍王的蠱屍毒。
蠱毒易除,可是屍毒卻差點要了莫問荊的命。
還好,保住了他的命。
往事不堪回首,幸好十多年過去了。
一切都淡了,一切苦都記不清了。
莫問荊也活的很好。只是孤單寂寞了些。
他畢竟是少有的江湖好漢,少有的天才。
他相信他只要有一口氣在,就能把自己安排的妥妥當當。
摯友相見是件特別隆重的事情。
李吹笛遠遠就望見一樹梨花下,一個月白衣衫的人翹首立著。
恍惚間,李吹笛覺得那個身影像極了林蘭樓,只是又比林蘭樓消瘦了些。
莫問荊在等他。
形容清瘦,面色溫和,淺淺帶笑。
李吹笛翻身下馬,狂奔過來,一張笑臉盡顯心情。
“問荊。”說話間已經到了近前。
莫問荊雖然清瘦,身量高低卻與李吹笛相似。
李吹笛不待他說話,便又道:“早上寒涼,怎麼不穿件斗篷。”
說著將自己的黑色斗篷解了下來,給他披上。
莫問荊拉住李吹笛笑道:“快快回屋。”
若是說李吹笛這半生的溫情和任性都給了林蘭樓的話,那麼他這半生悲愴的友情都給了莫問荊。
兩人進了屋,莫問荊讓女僕退出去。
李吹笛看了看女僕,笑道:“新羅婢?”
莫問荊笑而不語。轉移話題問道:“自己來的?”
“不是。”李吹笛低頭笑了笑。
“你們,一直在一起?”莫問荊給李吹笛添了茶。
李吹笛笑而不語,眼睛周圍竟又紅了。他一害羞就眼圈周圍就緋紅。莫問荊說的你們,是說他和林蘭樓。
“林先生是個不錯的人。重情重義,為人方正,性情還敦厚。”。莫問荊道,“我記得不錯的話,林先生頸間似乎有一小顆痣。”
李吹笛又笑。
“怎麼不帶他一起來?”
“這些年,似乎除了我,你沒有再見過什麼外人。蘭樓不是不懂分寸的人。你不必介懷。”
莫問荊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