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雲深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輕哼了一聲。
李公子每年都要來這麼幾次做派,他說他是少爺病。每次少爺病犯了十個大夫有八九個都說相同的話。
林蘭樓也習慣了他每次回來都生病,又每次都緊張的戰戰兢兢。
離譜的是,林蘭樓本來就精通醫術,曾在城裡段記醫館坐診。可每次李吹笛昏睡,超過三天他就慌張失措,要從外面請大夫來看,請一個不放心還會請第二個。
今日的大夫開了藥方,林蘭樓千恩萬謝送走了大夫。
秘雲深有些看不下去了,道:“我府上的馬車在外面,會送大夫回去。大夫藥方上的藥,我都給你帶過來了。你也不必親自去千里城最大的高記藥鋪去買藥。”
“你怎知大夫要開什麼藥?”林蘭樓看著藥方道。
“李少爺他老人家哪次生病不是那幾味藥?怕是門房的小哥都記得了。”
林蘭樓嘿嘿笑了笑,道:“我趕緊煎藥。”
“只有你的李少爺重要?客人來了,茶也不泡嗎?”
“你稍等片刻,畢竟吹笛他是病人嘛。”
此時倒是濃妝端了普通的茶水和點心過來。
秘雲深道:“濃妝姑娘很懂易容之術吧?區區數筆,把你們先生勾勒的骨相都變了。”
“雲公子過獎了。”濃妝微笑著退了出去。濃妝雖是秀美,卻也大氣,極明事理。
她知道,這個雲公子眉眼生輝,形容瀟灑不羈,似有絕世風華。多看兩眼都會淪陷。所以還是不要多看的好。
更不要有什麼奢念,譬如絕世公子會喜歡上我這樣的荒唐念頭。
對於世間的私情,濃妝似乎比別的姑娘都通透。
不知道是曾經滄海,還是天生聰穎。
總之聰穎通透的姑娘,總是要少受些苦多些福分吧。
藥,林蘭樓是要親手煎的。喂藥,他也是要親自喂的。
到了晚上,秘雲深問道:“素顏姑娘那邊有訊息了嗎?”
“還沒有。”
秘雲深低頭喝茶,不說話。
“這些天你一定是去鎮上打聽過,什麼訊息也沒得到吧?”林蘭樓見他不說話,問道。
秘雲深低下頭沒有說話。
“我請素顏去打聽,也只是想讓你的心裡安寧些。替你打聽到絡衣姑娘的下落,讓你知道她的境況。”
林蘭樓默默坐下,變得絮叨起來,簡直絮叨的像個老母親一樣。
語重心長。
“你在這千里城,那麼多姑娘都喜歡你,可是往往連見你一面都不可能。你也不想被那些喜歡你的人勉強。我也不希望你因為喜歡別人去勉強人家。”
秘雲深默默地坐著不說話。
林蘭樓不禁又勸道:“子所不欲勿施於人,你懂的。若是素顏打聽到了那位姑娘的訊息,你不要勉強人家。行不行?”
秘雲深沉默半晌,竟點了點頭。
“只要她們好,你就可以安心了。我也就為你安心了。這世間的情分,愛而不得是常態。那些愛慕你的姑娘都能忍得,你一定也能忍得。”
又道,“想來這上蒼也是公平的,這千里城為你難過的姑娘何其多也,此番也讓你嚐嚐愛而不得的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