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您餓不餓?咱們去吃點東西,休息一夜就回去。”
“小子,好好看看,現在太陽在東邊,是早晨。完了,這小子腦子壞了。”
“誰腦子壞了?不帶這麼罵人的,老爺子,咱們去喝碗粥,等劉安回來,我說幾句就回家。待會得多喝點,再稠的粥也不扛餓。”
“你小子想了一夜,就想出個這?”
“啊!是呀,粥沒有飯菜扛餓,這個道理很深奧的,能一夜之間想出來,我都佩服上我自己了。”
“老夫打……”
“別打,別打,我還沒有驕傲,先吃飯,什麼事都沒有吃飯事大,回去你再打也行。”
“行,回去若是讓老夫不滿意,打斷兩條腿是最輕的。”
張遠笑笑,吐了吐舌頭便出了小廟。
劉安和王和一同回到營地,剛到便被陳谷請入廟中。
二人剛進廟,便聽張遠說道:“這十六個受傷的人我帶走,反正你們治不了。說好了,有什麼狀況你們不能訛我。看你們的樣子,群架是不會打了,今後有什麼打算?方便麼說來聽聽。”
王和搶先說道:“某和劉安這狗頭都是粗胚,吵了一夜的架,別說打算,好話都沒商量岀一句來。最後還是某聰明,想到來請教一下張小哥。”
劉安也跟著說道:“確實如此,某和王和才說了幾句便吵了起來。其實我倆哪有什麼主意,要真能想到辦法,也不至於天天餓死人了。還請小哥和楊前輩指點一下,咱們這些人該怎麼辦?”
楊英乾脆得很,揮揮手說道:“別問老夫,老夫一個打獵的,逮幾個兔子還行,能出的最高明主意就是你們全部自戕算了,免得活著受罪。”
劉安、王和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
張遠急忙打個哈哈,說道:“自戕就算了,抹脖子很疼的,毒藥價錢也不低,有那錢還不如買糧吃。我和老爺子已經向甄家糧棧訂了一批糧食,每天會送到這裡。王和可以把營地移到這裡來就食,一者你們兩股人交流一下感情,二者這裡路近,運費少一點,小子我也好省下幾個銅錢。”
劉安、王和眼淚鼻涕又下來了,眼看就要跪下抱著張遠大腿,把他的褲子當手帕。
張遠忙攔住二人,說道:“我只能暫時供應你們一些糧食,時間長了我也扛不住。你們先養養身體再作打算,能想到好去處更好,若是沒有什麼好去處,過段時間我再來看你們,給你們想想辦法。”
劉安、王和大喜,連聲稱謝不已。
告別了流民,張遠和楊英買了幾輛馬車,讓陳谷、梁真、樊昆、王微等八人運送傷員,返回松樹坪。
任老實家旁邊又多了幾個草棚子。人手多,搭幾個草棚子還不費什麼勁。
安頓好十六名傷員和陳谷等人,楊英便去找來些草藥,配合縣城賣來的傷藥,給傷員治療了一番,便匆匆把張遠叫回屋去,順手把大門關上。
屋裡的任老實夫妻見楊英大白天的關門,以為要揍張遠,怕他跑了才關的門,打定主意要做做和事佬,讓楊英下手輕點。
楊英把張遠按在草蓆上,自己跪坐下來,說道:“人齊了,小子快說,你究竟想到了什麼辦法安置流民?”
任老實夫妻也聽說了流民的事,一齊看著張遠。
張遠道:“沒有什麼,就是吃飯而已。”
“啪”很久沒挨的巴掌又找上了張遠的腦袋。
三位老人大失所望,吃飯算什麼主意?誰還不會呢。
轉念一想,又覺得吃飯不簡單了,吃什麼?上哪吃?吃誰去?怎麼吃?還真是個問題。
“剛才手滑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你了,你接著說,老夫這次把手放穩點。”
“嗯,您老別再把手滑我頭上了。這吃飯麼,先得讓人有飯吃,哪裡有飯吃呢?咱們不多,地主豪強官老爺倒是有,但是他們不給飯吃,那麼咱們……”
“小遠,這話可不敢亂說,傳出去是砍頭的罪名,前幾年鬧蛾賊,至今都沒有平息。你年紀還小,不要到處亂說。”任老實嚇得冷汗都下來了,打斷張遠的話,不讓他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