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區區工部小吏,怎麼會和魏閹如此親近?你定是閹黨!”俞大猷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要扯朱厭衣領。
一旁的劉驁見此情形,心驚肉跳,他雖沒見過朱厭全力出手,但也知道朱厭絕非好惹的。
能讓魏賢忠服服帖帖地跟在身邊,朱厭能是一般人?
朱厭側身躲過,“朱某剛帶人剿滅了羅教餘孽,俞總督如此對待朱某,有些不妥吧?”
俞大猷睜大眼睛看著朱厭,心中驚訝道,自己已是銅皮境大成的高手,剛才憤然出手竟拿不住這工部小吏?
劉驁急忙幫腔,生怕兩人打起來,“總督大人息怒,朱大人散盡家財助我浙江渡過難關,更是親身犯險肅清羅教妖邪。”
“他是浙江,是我台州,是下官的大恩人,沒有朱大人前來,這台州城怕是早已亡於羅教妖邪之手。”
劉驁苦口婆心,俞大猷也不是全然被仇恨衝昏了頭,能出任一道總督的,豈會是莽夫。
俞大猷聞言怒氣漸消,“誅滅羅教,本總督記你首功,但本總督還要告訴你,莫要沾染閹黨之事,否則萬劫不復,沒人能救你。”
朱厭抬手道,“多謝俞總督提點,下官曉得。”
俞大猷見朱厭冥頑不靈,冷哼一聲,拉開一把太師椅,一屁股坐了上去。
劉驁見俞大猷消了氣,當即大喊道,“來人,還不看茶!”
大堂門外的府衙僕從剛見俞大猷雷霆震怒,哪個不要命的敢上來添茶倒水。
俞大猷可是屍山血海中趟過來的,周身殺氣縈繞。
尋常百姓避之不及,荒野惡鬼見之膽顫。
一名小廝顫顫巍巍地託著茶水盤進入大堂,顫抖著雙手為俞大猷添了杯茶,又轉身給朱厭倒了半杯。
俞大猷如牛飲一口悶幹茶水,吐出一口濁氣道,“羅教妖邪勢大,你是如何攻破他們營地的?”
他帶著五千多人,四處追趕羅教,歷時三個月之久也未讓羅教傷筋動骨。
眼前工部小吏抵達浙江不過旬日,竟將羅教趕盡殺絕?如此離奇之事俞大猷自然不信。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總督大人有總督大人的法子,朱某有朱某的方法。”朱厭並未正面回答。
幾日前朱厭告訴劉驁,羅教已除,劉驁還不相信,派人一番尋覓竟發現羅教妖邪真沒了。
俞大猷面色不善,眼前這小子真如傳聞中般硬氣?
入城前,他身旁的隨軍書吏已將打探到關於朱厭的訊息呈送給他。
是以俞大猷知道朱厭舌戰翰林,腳踩錦衣衛之事。
不過比起這些他更好奇朱厭到底是誰的人?
所以剛進門他佯裝暴怒,想著嚇唬嚇唬朱厭,沒承想紙老虎被朱厭給戳破了。
閹黨?清流?抑或是柳黨之人?
能放棄長安的安樂窩,跑到浙江泥潭打滾,朱退之絕非凡人,但他背後到底是誰在支援呢?
其實不單單是俞大猷想不明白,整個浙江官場大大小小的官員也弄不清楚。
畢竟沒人會相信,朱厭只是遵從本心,以拯救天下蒼生為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