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不起眼的銅板此刻如同奪命飛鏢,讓八名水鬼先後送命。
他們直至死前,依舊不曾想明白為何會被發現。
隨行鏢師眼睛都看直了,這是什麼手段?尋常銅板在來管家手中竟如同神兵利器。
“水下至少有八人,把他們的屍體撈上來,掛在碼頭示眾。”來福輕聲道,真有不怕死的敢來。
鏢師回過神兒,“來幾個人,跟我下去撈人。”
…………
翌日,運河碼頭的旗杆上整整齊齊掛著八具屍體。
屍體旁的木板上書,“損毀糧船者,殺無赦!”
過往行人們指指點點。
“這都是什麼人嘛,竟敢損毀運糧寶船,死有餘辜啊!”
“肯定是羅教餘孽,否則沒人能幹出如此膽大包天之事。”
“面部浮腫,也不清楚相貌,可惜了……”
“去你孃的,這種人就該讓他暴屍荒野。”
不知是誰扔了一顆過去,隨之更多的石頭砸向那八具屍體。
杭州知府譚之洞趕到運河碼頭時,屍體已經被砸得不成樣子。
他連忙命人將屍體放下,而後便去找來福。
“來管家魯莽啊!”譚之洞斥責道。
“大人這話怎麼說?嫌來某出手太過狠辣?”來福盯著譚之洞問道。
譚之洞打了個激靈,彷彿他敢說半個“是”字,便會血濺當場。
譚之洞吞了吞口水,“這……這倒不是,只是來管家將他們屍體掛起來示眾,而今面目全非,要找出幕後真兇可就難了。”
“他們敢來毀壞糧船,想必已經安排好了身後事,這等亡命之徒,您還指望他如實招供嗎?”來福輕聲道。
譚之洞自然也知道是這個道理,他也能猜到這八人背後是誰在謀算。
“唉,總而言之,下次若再有這等事情,來管家還是讓本官處理吧。”譚之洞無奈道。
他若能生擒歹人,也好威逼幕後之人收斂些。
但他的行為在來福看來卻是與富商豪紳們沆瀣一氣。
“來某乃是朱大人親隨,譚大人若要來某聽命,還請拿出我家大人親筆手書,來某自然聽令。”來福昂首辯駁。
昨晚運河之上不單單有三全鏢局的鏢師,更多的還是杭州知府的官差。
沿河官差都是幹什麼吃的?台州糧船剛剛被歹人焚燬,杭州知府就沒一點警覺嗎?
“……”譚之洞無言以對。
這來管家咄咄逼人,怎麼和朱退之完全不是一個風格,不是說主僕一般的性格相似嗎?
來福見譚之洞並不言語,於是岔開話題道,“此事就此揭過,譚大人還是說說糧種與賑災糧該如何分配吧。”
譚之洞輕嘆一聲,思索著還是日後在安撫來福,先忙正事要緊。
“台州府、金華府、杭州府等均要分發糧種,賑災之事也要跟上……”譚之洞慢條斯理,一件件安排著。
來福側耳傾聽,術業有專攻,他殺人打探訊息在行,但處理安排繁雜的政務卻是生手。
“來管家以為如何?”譚之洞說完徵詢來福意見。
來福只是點頭,“賑災施粥之事還是按之前的來,筷子浮起,人頭落地。”
“至於開倉賑災,糧價決不能超過每石一兩半銀錢,浙江富戶豪紳都要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