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錢俊才誣告四海酒樓,重責四十大板,退堂。”段德扔下驚堂木,飛奔似的逃離府衙大堂。
來福走向朱厭,“還是東家高明,只是我們這般盜用林公子府上名號,他不會怪罪吧?”
“我們用寧王府名號,他高興還來不及呢,回去吧。”朱厭淡然道。
有了七彩閣與錢俊才這次教訓,其他人恐怕都會學乖一點。
再要找四海酒樓的麻煩,恐怕都要好好掂量下能否承受寧王府的怒火。
…………
七彩閣,陸有為厭惡地看了眼擔架上的李二郎,沒辦成事兒的奴才便是廢物。
對於廢物,他從不留情。
“扔給他二錢銀子,我以後不想再看到他。”陸有為不耐煩道。
四海酒樓的底細他早都打聽清楚了,什麼寧王府的產業,分明是扯虎皮做大旗,花架子而已。
“讓雷爺的人今晚動手,老子還不信了,拿不下區區的四海酒樓。”陸有為發了狠,和朱厭是硬槓上了。
“東家,巡城司那裡……”張自強提醒道。
李二郎廢了,但七彩閣可不缺出餿主意的夥計。
“巡城司那邊已經安排了,只要動靜不大,沒什麼問題。”陸有為自通道。
雷爺,雷鍾,長安東市出了名的惡人,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最可氣的是官府拿他還沒什麼辦法。
聽說祖上是勳貴出身,到了雷鍾這一代徹底沒落,只能幹了欺行霸市的營生。
段德身為府尹,自然也知道這麼一號人,可他就是不管。
陸有為與雷鐘關系匪淺,當年他偷盜琉璃坊的燒製瓷器工藝,就因為雷鍾阻撓最終才沒有鬧到官府。
…………
入夜,刑部天牢。
“魏賢忠,上頭安排你今晚出獄,走吧……”牢頭開啟鐵鎖。
魏賢忠看著大開的牢門,怔怔出神,遲遲沒有動作。
“怎麼喜歡上天牢了?再不出去小心老子踹你屁股。”牢頭說著就要動手。
一旁的錦衣衛拉著他小聲嘀咕道,“知道這位是誰嗎?曾經叱吒朝堂的九千歲,一等一的厲害角兒。”
“九千歲?哼,從天牢裡放出去的,沒一個能活過一年的,便是天上飛著的鳳凰,他也蹦躂不了幾天。”牢頭不以為意。
魏賢忠聞言卻是笑了,“魏某英明一世,到頭來才發現自己不過是常人。”
“廢話什麼?!快滾!天牢可不收閒人。”牢頭不顧守衛勸阻,出言侮辱道。
魏賢忠似乎看透了人世間的蠅營狗苟,對謾罵之詞並不在意,“這些年多謝李牢頭擔待,雖有苛責打罵,但畢竟留了魏某一條性命。”
魏賢忠可知道,刑部天牢除了陛下關照過的那些重犯,一般犯人根本無人問津,他們的生死全掌握在獄卒們手中。
“日後若是有什麼用得上魏某的,還請來錦衣衛找我。”魏賢忠淡然道,而後一步跨出牢房,在守衛陪同下離開天牢。
天牢牢頭李巖聞言許久才回過神兒來,他恍惚著問身旁的獄卒,“他剛才說什麼?讓我有事兒去錦衣衛找他?”
獄卒點了點頭。
李巖驚呼道,“我記起來了,二十多年把持朝政的大太監似乎就叫魏賢忠!”
…………
月上柳梢,四海酒樓早已打烊。
夥計們忙碌著收拾桌椅,魏賢忠一身青衣來到酒樓門前。
“這位客官,我們酒樓已經打烊了,若是要買酒,明日趕早。”來福抱歉道。
“小二哥客氣了,魏某是來找人的。”魏賢忠抬手客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