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想打人不成?這可是長安,天子腳下,你目無法紀!”李二郎怒斥道。
來福高舉的拳頭一時竟不知道該砸向李二郎,還是緩緩落下。
他扭頭看向朱厭,後者給予了他堅定的眼神。
“我恁你娘!”
嘭——
來福一拳砸在李二郎的鼻樑上,醬油色的黑血登的一下噴了出來。
“好好好!打得好!大傢伙都看到了,今日是來福先動的手。”
“偷盜我七彩閣瓷器,竟還敢行兇,我們長安府衙走上一遭!”李二郎一把揪住來福手腕,來福任憑他抓著也不躲閃。
“李二郎,我在奉勸你一句,現在鬆開,讓我好好扇上兩巴掌,今日事情權且揭過,若是不然……定讓你皮開肉綻!”來福高聲道,竟沒有絲毫驚慌。
李二郎怒極反笑,“我今日倒要看看,你來福偷盜我家財物,動手行兇,府尹大人是站在你這邊,還是站在我這邊。”
圍觀百姓指指點點。
“四海酒樓的來福可是老實人,怎麼惹上了李二郎那潑皮?”
“你昨晚沒看到嗎?七彩坊的東家陸有為和四海酒樓起了衝突。”
“還有這事兒?走走,去府衙看熱鬧去。”
李二郎來著來福向長安府尹所在走去。
長安府尹,專司長安偷盜、訴訟、糾紛之事宜。
管著長安城三教九樓,府尹老爺段德整日忙得焦頭爛額。
他此刻正坐在後堂為昨日天降橫財而欣喜,就聽到府衙外傳來一陣嘈雜。
“何人在外喧譁?”段德疑問道。
李二郎衝進府衙高喊道,“青天老爺,請為小民做主!”
“你有何冤屈?”段德質問道。
李二郎聲淚俱下,將四海酒樓“偷盜”他七彩閣酒罈的經過講了一遍。
段德轉而看向來福,“大膽來福,可有此事?”
來福不答反問,“大人可忘記了小的?小人昨日前來失物招領。”
段德撓了撓頭,一旁的師爺悄聲道,“老爺您忘了,昨個就是這小子前來說在華清街撿到一萬件空酒罈。”
“您那會兒正在午休,說是隨手打發了,這小子留下一百兩銀票,就將那些空酒罈拉走了。”
“咱們府衙還給寫了字據,蓋上了您的大印。”
“是有這麼會兒事。”段德恍然大悟,想起了這麼一茬兒。
“是有這麼回事兒,本官記得你。”段德問道。
來福點頭道,“大人過目不忘,小人正是來福。”
“李二郎,你說他偷了你東西,你可有證據?”段德自然知道華清街不可能憑空出現一萬件無人認領的空酒罈。
但是送上門的錢他不要,他還配叫段德嗎?
“大人,小人乃是七彩閣的夥計,丟失的空酒罈都有我七彩閣的專屬印記,您不信可以去四海酒樓後院看看。”李二郎懵了,知道段德定然與來福“沆瀣一氣”,他只好據理力爭。
“來福乃是長安城出了名的老實商戶,反觀你面目可憎,滿口謊話,拉下去先打二十大板再說。”段德說著扔出令籤。
李二郎慌了,二十大板打重了可是會出人命的。
“大人,小人冤枉啊!您不信可以去四海酒樓看看……”
“你在教我做事?拉下去!給我打!”段德是個糊塗官,只認錢不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