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縣的縣衙離著城門並不是很遠,隊伍才走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就見著一個三十來歲的官員一路狂奔而來。
“萱娘,萱娘!”
程夫人聽見呼聲,一把掀開車簾,對二郎喊道:“快停下。”
二郎趕緊讓馬車停下,還沒來得及問是怎麼回事呢,程夫人就從馬車上跳了出去,半點形象也不顧了。
“相公!”
姜晚從車廂裡探出頭時,就見程夫人和她的夫君不顧眾人的眼光,激動地抱在了一起。
陳月芝都覺得有些難為情,把臉轉到了一邊,見姜晚正瞪著眼睛看,趕緊一把捂了她的眼睛。
姜晚滿頭黑線。
不過只是個擁抱而已,有啥不能看的?
程夫人和程縣令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然後迅速地把自己這一路上的遭遇大致地說了一遍。
程縣令聽完之後,連忙快步上前走到姜攀跟前,鄭重地行了個揖禮:“感謝姜大哥一家救我妻兒性命,請受我一拜。”
姜攀趕緊側身避過:“大人,使不得使不得。”
他一個莊戶漢子,哪裡受得起朝廷命官的禮。
程縣令道:“姜大哥,方才我家夫人已經大致和我說了一下你們的情況,今日天色已晚,大家又一路奔波,實在不宜繼續勞累,就先隨我去休息,待明日我再與縣裡其他幾位同僚商議如何安置大家可好?”
姜攀哪見過這麼隨和好說話的官員啊,自然是連聲道好。
程縣令趕緊吩咐了人手過來,把小山村的村民帶去安置。
村民們剛要走,程夫人突然開口道:“且慢。”
眾人回頭,只見程夫人指了指一直縮在隊伍角落的幾個人:“這一家,不是小山村的百姓。”
鄭大有一家臉色慘白,急忙要求情。
程夫人淡淡轉開了臉,她是少數知道二郎被下藥事情的人。
對於鄭大有這樣的人家,她也十分討厭。
程縣令沒有細問,只對手下的人道:“按章程辦事,若是沒有路引,逐出城去便是。”
鄭大有一家趕緊跪在地上求饒,但並沒有人搭理他們。幾個官差上前,作勢要捉拿他們,嚇得幾人趕緊推著板車往城外跑。
程縣令轉頭對姜攀說道:“姜大哥,你們一家於我們程家有大恩,所以我們夫妻要親自招待你們,請隨我來。”
姜攀和陳月芝都想推辭。
他們莊戶人家,又沒見過世面,去別人府上做客,實在有些放不開手腳。
程夫人如同之前在路上一樣,親熱的挽了陳月芝的胳膊,又伸手牽住了姜晚:“你們這麼見外做甚?不能因為我回家之後,你們就跟我生分起來啊,這也太傷我的心了。”
陳月芝忙道:“不是生分,就……就是……”
程夫人撇了撇嘴:“就是覺得我是官夫人了,不配做你的朋友了。”
“當然不是!”
陳月芝急忙想要解釋,但又不知如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