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理解,憑什麼遭受南冕32毒手的偏偏是善良的婆婆;更不能理解,憑什麼它作為兇手直到現在都能如此大放厥詞。
對於殺死人類,惡魔們大概只覺得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憑什麼……你讓我死……我就死啊?!”春生暴烈地發出一聲怒吼,隨後將全身的能量都毫無保留地放射出來。
空刃在春生的牽引下自背面迴旋刺進南冕32的胸口,緊接著閃耀的白色電光束旋轉著將濃紫色的毒液柱一鼓作氣地猛推回去,徑直打在南冕32的腹部。
一瞬間,澎湃的電能釋放出來,爆發出來的能量餘波,甚至將不遠處毫不相干的甄好掀飛摔倒在地。
甄好趴在地上,看著南冕32的腹部直接被春生的電光束貫穿。
勝負已分。
“為……什麼……”落敗的南冕32跪倒在地,身體也開始發抖,“我明明……是最完美……的作品……”
“大人……為什麼要……拋棄我……”
它的聲音顫抖,語氣中混雜著不解、不甘和難以接受。
很快他開始嘔吐,異色的毒液混雜著猩紅的鮮血從它嘴裡噴出,直到最後再也沒有動靜。
死了嗎?
回憶一瞬間湧入春生的腦海,在那個小樓院前,第一次當著他的面注射完藥劑的南冕32似乎和他說過,注射這個藥劑本身就是有副作用的。
春生長舒一口氣,整個人癱坐在地上。
掉落在地的空刃緩慢地消失,空中的匕首也即刻自由落體插進了土裡。
他苦澀地笑了笑,短短一個晚上的時間就經歷瞭如此人生高速。
雖然自己最後的爆發取勝很可能還有南冕32受藥劑反噬的因素,但重要的是他保護住了大家。
“自作孽嗎?”他苦澀地笑了笑,但很快表情就凝固住。
他想起了一些東西,旋即拖著疲憊的身體靠近南冕32。
對於影中人的調查,南冕32會是渡鴉可遇不可求的寶貴線索。如果不能將它或者帶回去提取記憶的話,那從它這裡生髮的影中人的第二條線索大概也就在這裡結束了。
此刻春生的腿骨已經在剛才的對峙中因為巨大的壓力而折斷,走起路來一瘸一拐,像是一隻企鵝。他強撐著,伸出一隻手放在南冕32的鼻孔前。
沒有呼吸。
春生的心一下跌入谷底。
一瞬間,他感覺枷鎖鬆動釋放出來的力量正在飛快地消逝。他也無力地迎面倒在了南冕32的身上。
好在它胸口的刺甲已經被空刃完全熔斷,不然此刻春生大概也步了南冕32的後塵。
“外掛……到期了……”他無奈地喃喃自語,耳邊傳來甄好擔憂的呼喊聲和小跑靠近的腳步。
咚咚……咚咚……
有人能跑出這種聲音嗎?
春生的眼睛又重新煥發出光彩——
這是南冕32微弱的心跳聲,雖然已經昏迷過去,但它現在確實還活著。
記得嘉木唸書的時候他曾經聽到過,今天這種情況如果是用詩來形容的話,應該就叫“山重水複疑無路……”
頭頂傳來直升飛機的機翼盤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