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五爺心中所想的少年,此刻正在昏黃的帳篷中睡著,那帳篷外面忽有人影閃現。一下就竄進了帳篷,原來是啟楊回來了。
婉君望著林玄的眼睛方才轉向帳篷門口,看了看啟楊,啟楊此時正在撥落頭髮上零散的雪花,他身上的衣服也被白雪覆蓋了一些,身上有些泛白,有的地方已經溼了,那衣袍的腹部圓鼓鼓的,看樣子收穫不小。他將懷裡的果實一一放在地上,然後對那看著他的婉君和封治平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道:“這雪嶺六月的雪也太厲害了,採果實的時候不小心掉進了坑裡,沾了我一身。這才回來晚了一些,讓你們等這麼久真是抱歉”。說話的時候將果實遞了些給一旁的封治平。
封治平對著他道:“辛苦你了”。將果子擦了擦之後開始吃了起來。
啟楊向婉君那邊走去,他將手裡拿著的果實擦了又擦,然後遞給了婉君,看著床上的林玄苦惱地笑道:“把我帶來這裡,卻又自己一個人在床上呼呼大睡,這傢伙未免不太地道”。
婉君有些疑惑地道:“林玄從未跟我們提起過你?
啟楊道:“不瞞你說,我們也是今天剛認識,至於他為何帶我來這裡,這得等他醒來才能知道”
婉君有些失落,她的眼眸停止了轉動,丹唇微啟,發出了一聲不易發覺的輕嘆。她手中拿著那色澤鮮美的果實還沒動過。
這麼多麼年了,她和他的距離都沒有再進一步。
封治平當然發現了她那微妙的神情,知道這妮子又陷入了沉思裡。他假意咳嗽了兩下。對著婉君道:“師妹,這果子真好吃,你快嚐嚐”。
婉君這才覺得自己餓了,開始填飽肚子,發覺啟楊並沒有吃,這才納悶的看向他道:“你咋不吃”。
啟楊撓了撓頭,臉色一紅,我已經吃飽了,就在摘果實的時候,因為太餓,我已經先吃過了,一吃就沒忍住多吃兩個,吃完了還打了個飽嗝,連帶把樹枝都壓斷了,掉進了坑裡。
婉君這時卻笑了起來:“你這人真有趣,不知你是哪裡人?
啟楊道:“我從中州來”。
封治平忽然道:“中州?那可是距離此地兩千多公里”。
啟楊聽出了封治平話裡的意思答道:“來這邊辦些事,到雪嶺也是個意外”。
婉君笑道:“就像我們的相遇,也許是上天安排好的一樣,是美麗的意外”。
啟楊聽了這話,卻是從臉紅到了耳根,他在天寒谷未曾接/觸過女孩子,尤其是能說會貧的女孩子,此刻他那羞紅的臉就像熟透的蘋果一般。
婉君看著啟楊窘迫的樣子,心裡彷彿很開心,故意調戲的輕喊了他一聲:“啟楊,你說是不是”。
啟楊屏氣凝神,沒看婉君的眼睛,呼吸似乎也很小心,根本沒回答婉君的話,急匆匆的道:“我要出去透透氣,這山間有兇獸,為了防止夜晚被襲擊,今晚我守夜,你們可以先行休息”。說完直接出了帳篷。
婉君沒想到,啟楊會這般反應。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見啟楊走了,封治平道:“你這傢伙就是愛捉弄人”。
婉君衝封治平道:“我錯了,等會你去讓他進來吧,他身上的長衣也太大了,你看看你有多的衣服沒有,給他拿一件過去”。
在離帳篷不遠的一棵樹上,啟楊將那枝丫上的雪拍落,斜倚在枝丫上,雙目出神,凝視那黑暗樹梢之間淡淡的光與影,整理著那些凌亂的思緒。
他想到了師傅,想到了殺死師傅那帶著青花色面具的黑衣人,想到風來和雨眠是不是在呈祥客棧焦急的等著他,想著想著,他裹緊了身上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子和麵頰,睡著了。這一天的折騰他也累了。
見帳篷裡婉君已經伏在林玄旁邊睡著,封治平從靈袋裡找了兩件棉絨大衣,往帳篷外面走去。
他看了看剛才啟楊出來時飛奔而上的那棵大樹,一眼便瞧見那樹上那衣服緊緊裹著的身軀,一個騰身,便來到樹上。
啟楊卻忽地驚醒:“是誰?一個翻身身形便已立在樹上,一看是封治平,便問道:“你怎麼來了。”
封治平將手裡的一件大衣遞給啟楊,另一件披在自己身上,然後對著啟楊道:“婉君雖然調皮了些,但是心眼不壞,你不要怪她”。
啟楊道:“這從何說起,她是個討喜的姑娘,說實話,我倒有一點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