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後又聊了一些巫祝之事,直到紅日西斜,梁易才告辭離去。
……
望月河邊,漁獲兜賣之聲傳出。
管且站在漁船之上,亮著嗓子,逢人便喊:“魚咯,魚咯,新鮮的河魚,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妙妙從船篷之中鑽出,走到管且身邊,拿出一塊帕布輕輕幫他擦拭鬢間之汗,輕聲說道:“都喊了一天了,歇歇吧,到了這日落,要買魚的也都買了,剩下的這幾頭我給燉湯。”
管且扭過頭,與她四目相對,見其眼眸如水,盡是柔情,心中一顫,想要自己接過帕布抹汗,卻不想握住了妙妙的柔荑。
妙妙見他舉動,心中狂跳,臉色暈紅,但並未抽出手掌,而是裝作不知低聲說道:“這些時日你總來替我賣魚,自己的事不打緊麼?”
管且只覺臉皮發燙,說了幾句話結結巴巴,差點就想給自己一個嘴巴子,見妙妙臉色越來越紅,急忙說道:“我在那府中已待了些時日,還未見到正主,閒來無事便喜在這城中亂逛,見你賣魚辛苦,便想幫幫忙。”
“這望月河上賣魚的很多,你為何獨獨幫我呢?”妙妙問出此話,十分羞澀,但與管且相處已有些時日,很想知他心意如何。
“這……這,我便是想來和你說說話。”管且腦袋發懵下意識便說出了此話。
妙妙聽聞內心十分欣喜,目有星光,展顏一笑,看呆管且。
“那邊兩個,莫要談情說愛,趕緊給我來條魚!”
就在兩人對立相望之時,河邊傳來一道聲音。
兩人急忙扭頭一看,見梁易靠在河邊的柳樹下,笑意盈盈望著他們,頓時臉色通紅,手腳慌亂。
“我……我進蓬收拾魚去。”妙妙彎腰逃進了船篷之中。
管且無處可逃,想要跳進水中,但想來實在有失體面,於是只好咳嗽一聲,假裝正色道:“梁易兄,多日不見,可好啊!”
“好極,好極,剛剛看了一場甜蜜之事,心中美滋滋。”梁易笑道。
梁易發覺這世道真是奇了,以前自己可是沒有磕情緣的習慣,剛剛他在樹下,見管且和妙妙兩人交談,愣是看得呵呵傻笑,絕了!
管且被他戳破,面色漲紅,粗聲說道:“莫要說笑,我只是路過此地,見妙妙魚沒有賣完,故而幫幫手。”
梁易拍手稱快,笑道:“我懂,我懂,所以我才來買魚啊。”
管且見他笑容曖昧,屬實有些頂不住,急忙抓了條魚串了,遞給他說道:“魚給你了,快走快走!”
“哎!急什麼,你之前說你去大夫府博個前程,如今如何了?”梁易接了魚也不走,繼續在船邊扯皮。
管且見他終於不提剛剛之事,鬆了一口氣,說道:“倒是入了府,供了吃食,只是成日呆在客舍,得不到召見。”
梁易疑惑:“為何?”
“府中似乎發生了什麼,大夫如今不見門人,對了,這些時日常有巫祝出沒,祭祀的祭祀,占卜的占卜,鬧得人心惶惶的。”
梁易心驚,這訊息可捂得真嚴實,連府裡的人都不知道。
“明日,我恐怕就得去那大夫府拜訪一趟,你這般說令我有些不安啊。”
管且驚喜,跳上岸去,摟著梁易肩膀說道:“當真?如若是這般,我當為你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