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手伸那麼長幹什麼,真以為我會把酒罈奉上?”
“燒火棍,你把頭轉過來仔細看看,我臉上刻了‘老實人’三個字嗎?”
“上個勞什子榜單就不拿正眼看人,你這只是老末,換成是我只會覺得丟人現眼。萬一哪天,要是排了第一,是不是乾脆連眼睛都不要了?搶東西嘛,拜託能不能敬業一點,高抬貴腳往前挪兩步行不行?”
“腿怎麼了,沒事兒走兩步,癱瘓啦?”
鴉雀無聲!!!
這方天地,似乎所有的聲音都在孔瓊樓的話語中凝結,只剩他和那團彩色的火。
“打不贏,還有你!”
孔瓊樓沒等五焰魔君有所反應,轉而看向呂舒,罵道:“俗話說,將軍百戰死,馬革裹屍還;鐵衣鍍紅血,忠骨歿青山。本以為,你身上多少還有點兒骨氣,沒想到也是個欺軟怕硬的窩囊廢。你又不是他兒子,叫你閉嘴就閉嘴,吼我的本事哪去了?”
呂舒雙目滾圓,幾乎瞪出眼眶,下巴更是險些砸到腳面。他直接被罵懵了,不敢相信這一切真的在發生,結巴道:“你、你、你、你是在說我?!”
“還能有誰?我飛昇的下界,一個地方上維持治安的捕快,都比你硬氣。難怪你總打不贏!”孔瓊樓擼起袖子,似是上了癮,指向孔雀皇道:“那隻雞,你看別人幹什麼,說的就是你。打不贏把你跟野雞劃為同類,一點都不冤!”
“撲。”
孔雀皇滿眼機警,羽毛豎立,瞬間開屏!
“先別翹尾巴,酒罈是你的嗎?張嘴閉嘴隨便送人情,以為這是你身上的鳥毛啊,薅幾根送人也不心疼?你不是孔雀皇嗎,怎麼一聽別人報家門,轉眼就變成了小雞崽兒?”他越說越氣,手作喇叭狀,誇張大喊:“要不要我撒一把花生米給你啄啊?!”
三首神獒見孔瓊樓鬥雞也似把目光轉移到自己身上,竟不由自主向後縮了縮脖子,三顆碩大的狗頭面面相覷,異口同聲道:“本尊可沒說要搶你的罈子!”
“你是沒說,可你那是害怕燒火棍,不然早就直接動手搶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
群雄原地石化,痴呆一般,大開眼界。
活了這麼久,今日總算見識到了什麼叫嬉笑怒罵,頤指氣使;什麼又是口若懸河,唾液橫飛!
“本以為,死界雲集大千豪傑,總會比那滾滾紅塵有趣。”孔瓊樓忽然正色,痛心疾首,道:“哎,想不到除了阿貓阿狗,就剩些卑鄙無恥的敗類,叫人好不失望。要不是大長腿欠我的,還不如賴在下界混吃等死。”
語氣充滿蔑視,最後一句,卻是將所有人都給罵了進去。言罷,根本不理會周圍是何表情,牽起人魚仙子縱身一躍,往天坑中跳了進去,只留下滿地的目瞪口呆。過了良久,直到他的身影已經淹沒在坑道內,群雄才逐漸醒過神來。
“他……就這麼跳下去了?!”
“快,給我一巴掌,使勁扇,我是不是在夢遊?!”
“他管五焰魔君叫什麼……燒、燒火棍?!”
“這傢伙,可真能噴!!!”
五焰魔君再次成為焦點,人們很不理解,他為什麼沒有出手教訓那傢伙。但卻不知,五焰魔君心中受到的震撼,遠比表面看上去更甚,他也讓孔瓊樓罵蒙圈了。論起來,他飛昇的時日已不短,可就算把在下界的日子攏在一起,也從未公然受到過這種程度的侮辱。
“轟!!!”
毫無徵兆,五味真火瘋狂暴漲,形成一個直徑數十米的恐怖火球,凡是來不及避散的人群,連慘叫都沒能發出,就被燒成了灰燼。
五焰魔君縱身一躍,也跳進了天坑:“他是我的,誰也不許搶。”
空中,一直旁觀的天使翕動羽翼,俯身跟進。氣定神閒的僧帽妖猴,也緩緩睜開眼,輕聲對胯下的人類坐騎說了聲“駕”,也跳了下去。然後是大將呂舒,孔雀皇,三首神獒……有人開了頭,局面就此展開,各路英豪都開始行動,相繼投身天坑!
……
綠意如海,彷彿根本沒有底,兩人徑直向下墜落。
“公子,就算他們無恥在先,可咱們用得著這樣拉仇恨嗎?!”直到此刻,人魚仙子全身都還一個勁兒的哆嗦,多半是嚇得:“你還淨挑最厲害的罵,嘴上倒是爽快了,可也樹敵眾多。他們要是合起夥來……”
“水煮魚,你不懂,我這是在立威。”
“立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