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舒那些人在原地一等便是隔日,或坐或立,百無聊賴。
“汪,咱們是不是該點個蠟燭,或者乾脆放兩堆大火?”見大家不解,三首神獒道,“洞房花燭啊,你們怎麼還不如一條狗知道的多?!”
眾人皆無語。
這事兒鬧得,孔瓊樓別再把大家給忘了,弟兄們還等著跟你去長生呢!
而那屋中,雲翻雨驟,驚濤疊湧,自有一番別樣奢靡的風景。每每以為霧散天晴、浪花止歇之際,下一場風雨卻已然在醞釀。好似天塌海傾,要把整個世界撼動。亦因此忽略了時光匆匆,恰如院外淌過的死水。
孔瓊樓四丫八叉躺著,枕單臂,似笑非笑。
夜屠公主則枕著他的胸膛,聆聽那股跳動,黑髮如瀑散落:“賤民,你笑什麼?”
“我笑你們神族不懂情調,你這屋裡就一張床,著實不像女子的閨房。”孔瓊樓指著屋子各處,很懂行:“那裡,該開一扇窗戶,糊上白紙。還有這兒,該擺一張梳妝檯,立面銅鏡。床得有框,輕紗漫卷,綢緞鋪張……”
夜屠公主面無表情:“你一個大男人,好像很懂女子的閨房?”
“啊哈哈……我都是瞎猜的。”孔瓊樓尷尬住口,轉移話題道:“死修羅,你在這等了百二十年,是不是就為了等我來啊?”
夜屠公主啐他:“呸,少做夢了。就算我真的做了人,也是最完美無瑕的一個。跟你這種人族敗類一定劃清界限,不屑多看一眼!”
“啪。”
孔瓊樓嘿然,瞧把你能的,輕輕一巴掌打在老地方,溫故而知新。
沉默一會兒,夜屠公主表情黯然,小聲問道:“他們……一個都沒有回來。你做的?”
“嗯,沒有他們的世界,會更美好。”
孔瓊樓點頭,知道她指的是上一災那四十九位神裔,輕描淡寫的帶過。未等夜屠接話,胸中烈火重燃,便又是一場“同歸於盡”的戰鬥。殺掉了幾位神裔,遠遠不足以改變世界,兩人也都心知肚明,但這並妨礙他們已經品嚐到的美好滋味。
……
……
“癩皮狗呢,都給老子死過來,介紹一個人給你們認識!”
呂舒等人終於等到了咋呼聲,急忙跑過來,在院子裡站成一排。
總算出來了!!
孔瓊樓一副憊懶姿態,倚在門框上嘬牙花子,臉上盡是被指甲撓出來的血痕,身上其實更多,被衣服遮住了:“嘿,你們這幫孫子,什麼表情,由內而外鄙視老子是嗎?!”
“不敢,不敢!”
“恭喜主人。”
“哈哈,普天同慶,苦海沸騰……”
孔瓊樓揮手,打斷他們或真心、或假意的恭維:“都給老子聽好啊,會說話的往前站。不要求你們舌燦蓮花、能吐金豆子,來幾句漂亮話就成。不會說話的閉上嘴,老子的腳底板可不長眼睛。”
這樣一說,大家都明白了,他很認真。
於是,當孔瓊樓回身牽著夜屠公主的手走出來的時候,各種“主母”、“神嫂”、“孔夫人”層出不窮。只有一個聲音很不諧,神降太子傾盡最後一絲力氣,用神語對夜屠嘶吼著什麼,不需要聽懂,也知道肯定不是好話!
夜屠公主與慘不忍睹的神降太子對視,神色平靜,沒有回應。
“汪,都愣著幹什麼,快弄死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