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他祖宗的,發生了什麼事,說好的精銳怎麼都叛變了?!”
“咦,這幫孫子死了那麼多啊,居然比咱們還慘!”
“怎麼一個個都跟全家爆炸了似的,好可憐啊……哈哈哈!”
“快看,怎麼有一艘紙船?!”
太初之氣裹著三千多噴子落地,風塵僕僕,許多人仍面帶幾許滄桑和老態,沒有完全恢復。永寂谷一別最多十幾天,再重逢時又是另一番恩怨情仇。但噴子們嘴巴毒,聽到海邊的呼喊後,人人臉上都樂開了花。同時,也保持了有序,守住了自尊。
“仙兒!”
“娘!”
張仙兒撲進刀鋒仙子的懷裡,母女失聲痛哭。
孔瓊樓走向紙船,什麼都不需要做,便讓圍繞麻衣劍姑展開的進攻停了下來。
呂皇等人紛紛住手,向後退開,心中雖然充斥著絕望,卻也不敢因此擋了那人的路。其實,麻衣劍姑畫下那條線後,便採了守勢,若是真心殺伐,三位大勢力之主根本抗不了多久,烏鴉大士那幾個就更不用說。
“任鐵錘,你瘦了,別說還挺好看的。”
麻衣劍姑痴痴看著鬢角殘留幾根灰白的孔瓊樓,似乎被他一句話說的很委屈,恨不得扎進他懷裡哭,哭這片天地的不公平。但卻忍住了,連連跺腳,大地直晃:“嚯嚯嚯……討、討厭嘛,你怎麼老了?!”
孔瓊樓的表情很平靜,即便是見到一艘紙疊的船和穿紙衣的擺渡人,縱然是面對這片血腥的海,也絲毫未顯驚異。只是喃喃道:“原來,渡海是要上船的。就這麼幾個位置,幾十萬飛昇者爭,難怪你們要算計。你們的人呢,是不是都被坑進海里餵魚了?”
麻衣劍姑搖頭:“祭海了。”
孔瓊樓回身,看向神魔窟的那些修士,奇怪道:“你怎麼不祭?”
麻衣劍姑沒有回答,而是想對他傳音,卻被孔瓊樓打斷。
“老子從不欺騙自己的弟兄,任鐵錘你有話直說。”
麻衣劍姑瞪他一眼,猶豫一下,用最簡短的語言將祭海規則以及還剩七個位置的事情說了個清楚,被所有人聽去。
“狗日的,這規則也太狠了吧?!”
“最多隻渡二十四,早知道老子還飛昇個屁,在下界至少還能對付個一千年呢!”
“誘餌呢?老子就知道那孫子死也不肯說,肯定沒好事。來來來,把他揪出來,再殺他幾遍!”
“誰都別攔我,老子要往這海里撒尿,過不去,尿它一身總行吧?”有人解褲子,被同伴拉住。
噴子軍團裡,頓時響起一連串的罵聲,已被殺了數不清次數的呂舒,又被拎了出來。這幾天,他簡直成了一件另類的吉祥物,成為整個軍團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當他見到沒能登船的呂皇后,涕淚縱橫,一個比一個落魄,可還來不及張嘴便又被分屍。
真相太殘酷了,就算對於一群看淡了生死的傢伙而言,也覺得憤怒!
“噴神,您老不靠譜啊,不是說海邊有一座跨海大橋嗎?”
“嗯嗯嗯,不是我們要質疑您的威信,請允許我講一句粗話啊。孔忽悠你個爛嘴的,橋呢、橋呢?!”
“對啊,您還說那橋上有彩虹託著,可好走了!”
“您是不是早就知道真相了……喪盡天良,不會也是拉弟兄們來祭海的吧?”
亂糟糟的鬼叫喊得人心煩意亂,腦子幾乎都要炸開。
孔瓊樓唾沫星子飛濺,當仁不讓噴了回去:“跨你祖宗、好走你祖宗、祭你祖宗……我呸、呸呸呸呸……”回身連吐口水,站前排的傢伙們邊躲邊罵。“老子又沒來過海邊,什麼時候告訴過你們有大橋了?還他娘彩虹託著,幼不幼稚啊你?都給老子閉嘴!”
上面的每一句話,他都說過,而且聽著像真的,轉眼就不認賬了。
見他這副心虛要死的樣子,噴子們當下便已瞭然。
……噴神,肯定知道了。
而實情,跟大家猜測的差不多,孔瓊樓和王太初在剛離開永寂谷的時候,便從麻衣劍姑等人的態度裡猜出幾分端倪。半路上,更是有足夠的時間想個通透,雖都不知會有一艘紙船,但對於渡海的殘酷,都估摸了個差不多。
這也是為什麼,兩人當時會流露出那樣的恐懼!
兩人選擇了隱瞞,因為一旦把這種殘酷說出去,噴子們根本也堅持不到海邊。心中,卻始終懷揣一絲僥倖,不肯親自拷問呂舒,以免從他嘴裡得到確認。
但更讓精銳們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噴子們得知被騙後,竟沒有像他們一樣陷入恐慌,也沒有半點對孔瓊樓的怨憎。真要是怨憎,又怎麼可能用“您”這樣的敬語來稱呼?孔瓊樓說閉嘴,三千多人毫無例外的也都乖乖閉上了嘴!
“任鐵錘,既然就剩下七個位子了,你不趕緊佔一個,等什麼?”
“等你。”
麻衣劍姑表情認真但搞笑:“姑奶奶敬你是條漢子,送你幾個位子,你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