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子,恕晚輩多句嘴,可是眼見幾日過去了,聖佛他們怎麼在諸佛嶺停住了?!”五焰魔君百思不解,撞著膽子問道。
前些天孔瓊樓閉關時,刀鋒仙子找他聊過幾次後,或許是發現他很知趣,覺得投機,便時常召他來談話。亦不乏答應孔瓊樓照顧他的意思,但基本都是刀鋒仙子一個人在說,說的也不是什麼隱秘大事,純粹是女人的絮叨!
比如,在下界的時候,哪家的兒郎為她爭風吃醋,互砍幾百刀的往事;當年與姐妹逛街總屬她最耀眼,走到哪裡都是春天;她最喜歡的風流公子長成什麼模樣,還曾天真的跟人私奔過一回……諸如此類。
刀鋒仙子很傷感!
但五焰魔君卻格外無語,剛開始還能忍,後來聽得心裡直罵,這些破事跟我說得著?表面上,卻不得不裝作認真聆聽的樣子:“什麼?繡花竟然有這麼多講究,仙子不說晚輩都不知道,真叫人大長見識!”
連他本人都開始懷疑,刀鋒仙子是不是對自己圖謀不軌。但實際上卻很清楚,對方更像是把他當成了貼身丫鬟,且已到了身邊連說知心話兒的人都沒有了的地步。
“都說了,四大勢力未必是衝仙人集來的,你也別多問!”
刀鋒仙子停止了絮叨,忽然別有深意的看他:“魔君,孔公子為你求來了院子裡的庇佑,你不知那意味著什麼。就算卑躬屈膝爬著進去,也該去的。子衿先生就是那個性子,激你兩句就呆不住了,太莽撞。”
五焰魔君卻道:“晚輩既然遇上了孔上神那樣的人物,也算機緣,決定信他一回。不想在院子裡躲著,想跟他去爭渡,或許有機會去對面的聖古看一看。”
“爭渡……你別抱太大幻想,很慘的!”
刀鋒仙子臉上的悽婉一閃而逝,轉頭望向窗外的三千道骨,又點了他一句:“你有兩次機會賴在那裡,可惜都錯過了。若還想去,我可以幫你去求幾句,或是托住夫君的幾個徒弟,你去求枯草劍神,讓她選你作為神魔窟的傳人進去,說不定還有一次機會。”
五焰魔君聽得疑惑,倒沒覺得那院子有多難進啊?孔瓊樓一通耍賴皮,子衿先生連癩皮狗都收了。怎麼聽她的話好像不太尋常?各大勢力之主心機深,他也從未聽說過神魔窟會選什麼傳人。
“等孔公子回來,我也會勸他進去的,這次不是你們的機會。”
五焰魔君半懵半懂,卻堅定道:“我還是選擇信那個死噴子一回。”正主不在,終於過了一把嘴癮。
孔瓊樓這一去,便是半個多月。
但外人不認得,身邊少數幾位同伴都能認出他那顆晦暗的命星,知道他還活著,深淵也未必收的了他。刀鋒仙子把人放跑,惹得雲嵐大仙和另外兩位弟子不喜,雖不敢表露,卻連夜出去追了幾天,也沒能找到孔瓊樓在哪!
回來後,弟子與師母之間的那份不愉快,愈發明顯。
“哎……”
刀鋒仙子嘆氣,便不再勸:“那還是說說往事吧,你知道女兒家最……”
又來?!
“娘——!!”
正說話間,外面卻傳來張仙兒的呼喊,帶著老大哭腔,刀鋒仙子臉色微變:“這丫頭,讓你呆在先生的院子裡,你跑回來做什麼?!”
張仙兒梨花帶雨,從未見她如此悲慟:“快出去看,爹、爹出事了……”
庭院各處,三千道骨起身,望向天穹!
一輪血月,眼看已臨近仙人集這片空域,卻在視線中迅速黯淡下去。光亮越來越小,轉眼就不能稱之為‘月’,跌落為一顆大星。但大星也在變化,在張仙兒撕心裂肺的嚎哭聲中,逐漸隱沒,很快連五焰魔君的命星也不如了。
直到最後,晦暗到近乎熄滅,混雜在周圍的星光中,過不了多久,就再難辨認!
母女兩個,三千道骨,四大弟子,臉上的表情震驚無度,彷彿天塌了一般。對他們來說,也確實無異於天塌!
豈止他們,大地各處的飛昇者都被驚動了,誰也無法忽略一輪血月的沒落。雖然還沒死的徹底,可在大災前傷成這個樣子,也基本等同於死。